黑巖小說

第150章 辦正事了（第1頁）

他緩步走到她身邊，沒有驚動她，只是將那條濕透后變得格外沉重、卻依然能看出手工痕跡的圍巾，輕輕放在了她桌案的角落。

“很暖和?！彼吐曊f，聲音里帶著雨水的濕氣，和一種試圖傳遞真實感的小心翼翼。

布料接觸桌面的細(xì)微聲響，和那過于清晰的、帶著水汽的“實物感”，讓蝴蝶忍的筆尖再次停頓。她甚至能聞到圍巾上沾染的、泥土和雨水的氣息。

這幻覺……未免太具體了。

但她依舊沒有抬頭，只是牽了牽嘴角，露出一抹苦澀又自嘲的弧度，對著空氣，或者說，對著她腦海中那個揮之不去的身影，繼續(xù)傾訴著只有“幻覺”才會聽到的心事：

“嘿……”“我最近……越來越想你了?！薄澳阏f……我是不是得了很嚴(yán)重的相思病??？”“最近總是莫名其妙地發(fā)呆……然后，莫名其妙地……就想哭?！?/p>

她像是在開玩笑，語氣輕飄飄的，但那壓抑的哭腔卻再也掩飾不住，話語的尾音已經(jīng)帶上了細(xì)微的顫抖。

她甚至抬起一只手，輕輕按住了自己的心口，仿佛那里真的在隱隱作痛。

她依舊固執(zhí)地認(rèn)為，這只是她病態(tài)的思念產(chǎn)生的又一個過于真實的幻聽與幻視。

她對著這個“幻影”，說出了絕不會對活人吐露的、最脆弱的話語。

她終于無法再維持那強裝的平靜，淚水無聲地滑落，滴在未寫完的文件上，暈開一片墨跡。

她低著頭，肩膀微微顫抖，對著那片她認(rèn)定的虛空，許下了最絕望的承諾：

“沒關(guān)系……”“等我解決完我的事（指對上弦之二童磨）……就來陪你?！薄霸俚鹊劝?，好嗎？馬上……馬上……”

他聽著這如同遺言般的話語，心臟像是被撕裂。他沉默地蹲下身，試圖與坐著的她平視，仰頭看著她淚流滿面的臉，聲音沙啞地問：

“我……在‘幻覺’里……說了很多讓你傷心的話嗎……？”

蝴蝶忍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，她搖了搖頭，淚水隨著動作甩落，語氣帶著一種被幻覺長期折磨后的疲憊與委屈：

“沒有啊……”

“就是和以前一樣……看不見，摸不著……”

“想找你……可一轉(zhuǎn)頭，你就不見了……”

她的聲音越來越低，帶著令人心碎的哽咽，“我……我越來越想尋死了……”

“你每隔幾天就這樣出來一次……是不是……怕我孤單呀？”

她泣不成聲，“真是……真是……”

后面的話語，被更洶涌的哭聲淹沒。

她哭得像個迷路的孩子，仿佛這數(shù)月的孤寂、強撐、以及無數(shù)次從希望到失望的循環(huán)，都在這一刻徹底爆發(fā)。

他將她的絕望、她的死志、她將他的“出現(xiàn)”理解為對她孤單的憐憫……全都聽得清清楚楚。

每一字，每一句，都像淬毒的刀，扎得他體無完膚。

他仰頭望著她淚眼婆娑的臉，聲音低沉而清晰，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溫柔，穿透她混亂的思緒：

“你不相信我是真的……沒關(guān)系?！?/p>

“我們……再慢慢來，再愛一次吧?！?/p>

這句話如同定身咒，瞬間扼住了蝴蝶忍所有的哭泣和顫抖。

她猛地怔住，盈滿淚水的眼眸死死地盯住蹲在眼前的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