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見他扶著門框,動作極其緩慢、僵硬地挪了出來。每動一下,似乎都牽扯到某處酸痛的肌肉,讓他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。
那身慣常的偽裝行頭雖然還穿在身上,但整個人都散發(fā)著一股被徹底“摧殘”過的萎靡氣息,走起路來甚至有點微不可察的踉蹌,下意識地用手扶著后腰。
煉獄杏壽郎收勢,看到他這副模樣,洪亮的聲音帶著純粹的關(guān)切響起:
“唔姆!波波塔塔維奇先生!您這是怎么了?是舊傷復(fù)發(fā)了嗎?還是昨晚沒休息好?”
“波波塔塔維奇”面具下的臉可能扭曲了一下,他咬著牙,用那偽裝的聲音含糊地、帶著一絲幽怨地回答:“沒、沒事……就是……有點……‘放松’過度了……”
他總不能說,昨晚蝴蝶忍嘴上說著“幫先生放松一下戰(zhàn)斗后的肌肉”,結(jié)果那雙看似纖細柔軟的手,卻蘊含著堪比分筋錯骨的力量,把他從頭到腳“梳理”了一遍。
美其名曰疏通經(jīng)絡(luò),實則根本就是一場針對他“區(qū)別對待”和“沉默是金”的精準(zhǔn)打擊報復(fù)吧?
那種酸、脹、痛、麻交織的感覺,簡直比跟血鬼術(shù)惡鬼打上一場還要命。
這時,蝴蝶忍的房門也打開了。她神采奕奕地走了出來,一身利落裝扮,臉上是清爽又溫柔的笑容,與某人的萎靡形成鮮明對比。
“啊啦,先生已經(jīng)起來了呀?”
她笑吟吟地走上前,非常“自然”地伸手幫他“整理”了一下衣領(lǐng),手指看似不經(jīng)意地拂過他頸后某個尤其酸痛的穴位。
“嘶——”他猛地一縮脖子,差點叫出聲。
蝴蝶忍仿佛毫無察覺,依舊笑容甜美:“昨晚的‘放松’效果看來不錯呢,先生今天的氣色……很特別哦。”
“波波塔塔維奇”:“……”
他默默地把到嘴邊的抱怨咽了回去。
(算了……)(自己的愛人……)(自己寵吧。)
他認(rèn)命地嘆了口氣,扶著腰,邁著沉重的步伐,跟上了隊伍。
只是那背影,怎么看怎么透著一股濃濃的、敢怒不敢言的委屈。
煉獄看著這一幕,若有所思,最終得出了結(jié)論:“唔姆!忍的醫(yī)術(shù)果然高超!看來下次戰(zhàn)斗后,我也要請教一下這種‘放松’技巧!”
“波波塔塔維奇”的腳步猛地一個趔趄。
返回總部的火車上,伴隨著有節(jié)奏的哐當(dāng)聲前行。
由于“波波塔塔維奇”先生狀態(tài)“不佳”(主要是渾身酸痛行動不便),他被“理所當(dāng)然”地安排與蝴蝶忍同坐。理由冠冕堂皇——
方便蝶屋之主隨時觀察“病情”,及時“救治”。
而煉獄杏壽郎和香奈乎就坐在他們前排的位置。
他實在是被那“放松”折磨得夠嗆,一落座就蔫蔫地靠向窗邊,準(zhǔn)備借著行車的聲音昏睡過去,以期緩解周身那難以言說的酸痛。
蝴蝶忍看著他這副難得顯露出的、卸下所有偽裝(至少是心理上的)的脆弱模樣,安靜地看了一會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