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唔姆!時間還早,戰(zhàn)斗也沒消耗太多體力,不如我們趁此機會好好放松一下,去鎮(zhèn)上逛逛吧!”
“波波塔塔維奇”心里咯噔一下,立刻開始構(gòu)思理由——比如需要整理醫(yī)療器械、記錄病例,或者干脆宣稱自己年老體弱需要靜養(yǎng)。
他嘴唇微動,剛發(fā)出一個含糊的音節(jié):“我……”
“啊啦!”蝴蝶忍的聲音比他更快,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歡快打斷了他。
她輕盈地兩步來到他面前,極其自然地伸出雙手,捧住了他那只沒來得及藏起來的右手。
她的動作看似親昵,指尖卻帶著不容掙脫的力道,紫色的眼眸仰望著他面具上的孔洞,笑容燦爛得如同盛開的紫藤花。
“太好了!煉獄先生這個提議真棒呢!那這樣的話——”
她故意拖長了語調(diào),眼中閃過一抹狡黠的光,
“我們?nèi)ヅ轀厝?!正好可以洗去?zhàn)斗的疲憊,然后舒舒服服地吃晚飯哦!波波塔塔維奇先生,您覺得呢?”
“不要呀……呀呀呀……”
他試圖抽回手,卻被她捧得更緊,只能發(fā)出他那標志性的、帶著慌亂抗拒的聲線,
“其實我……我有很多……毛病……不能泡溫泉的!對!皮膚敏感!還有……呃……心悸!對!心悸!”
他絞盡腦汁地編造著借口,目光躲閃著,卻最終還是不可避免地撞進了她那雙含笑的、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睛里。
那眼睛里明明白白地寫著“你繼續(xù)編,我看你表演”,以及更深處的“你敢不去試試看”。
所有的掙扎和借口,在那了然的目光下,如同陽光下的冰雪般迅速消融。
他肩膀垮了下來,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,最終認命般地、用幾乎微不可聞的聲音妥協(xié)道:“……算了。我……我會去……照顧香奈乎……”
“太好了!”
蝴蝶忍立刻松開手,仿佛剛才那略帶強硬的姿態(tài)從未發(fā)生過,她又恢復了那副溫柔體貼的模樣,“那大家先回房稍微收拾一下,半小時后大廳集合哦!”
煉獄高興地應(yīng)了一聲,轉(zhuǎn)身回房。香奈乎也安靜地點點頭,走向自己的房間。
只剩下“波波塔塔維奇”還僵在原地,手里提著那個裝著“祖?zhèn)髌苿Α钡暮凶樱婢呦碌谋砬闊o人得知,但整個人都散發(fā)著一股濃重的、生無可戀的無奈氣息。
他默默地、一步一步地挪向自己的房間,關(guān)上門,將盒子輕輕放在墻角。然后,他走到房間中央,靜靜地站了一會兒。
最終,他抬起手,用力揉了揉自己的額角(盡管隔著面具),發(fā)出了一聲悠長而沉重、充滿了無盡無語和認命的嘆息。
“……唉。”
這聲嘆息,在寂靜的和室中回蕩,訴說著某人明知是坑卻不得不跳的悲慘境遇。今晚的溫泉之旅,注定不會平靜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