內(nèi)容天馬行空,從藥材的炮制火候,到各地奇怪的風(fēng)俗,再到某些不著邊際的傳說。
主要是蝴蝶忍在說,他偶爾用那搞怪的語調(diào)回應(yīng)幾句,氣氛竟難得地平和下來。
連日的疲憊如同潮水般不斷上涌,眼皮越來越重,聲音也越來越低……
不知不覺間,她的腦袋輕輕一歪,靠在了他的肩膀上,呼吸變得均勻而綿長——她睡著了。
“……”
他正說到一半的話戛然而止,身體猛地僵住。
面具下的表情無人得知,但他沒有動,沒有推開她,甚至調(diào)整了一下坐姿,讓她靠得更舒服些。
帳篷里只剩下她清淺的呼吸聲。
寂靜持續(xù)了很久。
久到仿佛連燈火都停止了搖曳。
然后,一個聲音響了起來。不再是之前刻意偽裝的搞怪腔調(diào)。
而是低沉、平穩(wěn)、悲痛、帶著一種歷經(jīng)滄桑后特有的磁性——是他本人的聲音。
很輕,像是在自言自語,又像是只說給已然熟睡的她聽:
“你知道嗎……”他緩緩開口,“在我的國家……很久以前,我定下一個規(guī)矩?!?/p>
他頓了頓,聲音里帶著一種遙遠而鄭重的意味,“大丈夫,會為了自己妻子,撐下整片天地。”
這句話,沒有任何玩笑的成分,清晰、認真,甚至帶著一絲古老的、近乎誓言般的莊重。
是他摘下了所有偽裝,對此刻靠在他肩上安睡的蝴蝶忍,所說的……唯一一句真話。
說完,他便再次陷入了沉默。
又過了許久,他才極其緩慢、極其小心地動了。他輕輕挪開身體,讓她緩緩躺倒在臨時鋪位上。
然后,他俯下身,動作輕柔地,用一個標(biāo)準的公主抱,將她穩(wěn)穩(wěn)地抱了起來,走向分配給她的、更為舒適安靜的休息處。
他將她輕輕放在床鋪上,拉過被子為她蓋好。
就在他準備直起身離開時,目光瞥見了從她松開的手心滑落的錢袋——那是她準備好支付“三倍工資”的酬勞。
他看著那個錢袋,沉默了片刻。
然后,他伸出手,沒有去拿錢袋里的錢,反而將那個沉甸甸的錢袋,輕輕地、默默地,又塞回了她虛握的手心里。
做完這一切,他最后看了一眼她沉睡的、卸下了所有防備與笑容的安寧側(cè)臉。
轉(zhuǎn)身,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帳篷。
沒有拿走一分酬勞。
只留下了一句用真實聲音訴說的、關(guān)于“撐下整片天地”的古老規(guī)矩,和一個被小心送還的錢袋,融入了藤襲山深沉的夜色之中。
(嗎的,雨中蓮人格控制大腦了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