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暗中,她的聲音再次響起,帶著一種被他無所謂態(tài)度刺傷后的平靜,卻又蘊含著更深的不滿:
“你為什么不和我說?”
她追問。
“哪怕是作為老板,員工病到需要請假,你也該匯報一下給我吧?”
他偏過頭,試圖避開她灼人的視線和那不斷滴落的淚水,用輕描淡寫的語氣回答:
“高燒而已?!?/p>
仿佛那足以危及普通人性命、讓他產(chǎn)生恐怖幻覺的高溫,只是一場微不足道的小感冒。
這句話徹底點燃了蝴蝶忍一直壓抑的情緒。她的聲音陡然變得異常平靜,平靜得嚇人,一字一頓地,將殘酷的事實砸向他:
“你知不知道,你燒到42度了。”
(這是一個足以導致嚴重器官損傷甚至危及生命的溫度。)
他沉默了。
這沉默像是一種無聲的抵抗,也像是一種對自身狀況的漠然。
他的沉默讓她積蓄的無力感和委屈如同決堤般涌出。
她的聲音里帶著哽咽,卻努力維持著清晰的語調(diào),將內(nèi)心所有的掙扎和盤托出:
“我不知道該怪不怪你……”(怪你不愛惜自己?還是該怪你那深不見底的過去讓你變得如此麻木?)
“我不知道怎么去勸你,讓你去認同我……”(我該怎么做,才能讓你明白我的擔心是真實的,才能讓你愿意稍微依靠我一點?)
“我真的很在乎你……”(這是最直白,也最無力的告白。)“我也不知道這話,你到底聽沒聽進去……”
最后一句,帶著深深的疲憊和不確定。她付出了所有的擔憂和真誠,卻不知道是否能夠穿透他層層包裹的孤寂與自我放逐。
她的話語在昏暗的房間里回蕩,像投入深井的石子,等待著一個或許永遠不會有清晰回音的回應。
時間回到早前。
神崎葵正在處理文書,心里還琢磨著那位先生居然會請假,還是因為生病,這著實稀奇。
畢竟他在分部時,無論是酷暑、暴雨還是大雪天,都從未見他有過任何不適,更別提主動請假了。
就在這時,醫(yī)務室的醫(yī)生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,臉上寫滿了驚慌與自責:
“神、神崎小姐!那位先生呢?!我、我搞錯了!我先前沒看清楚體溫計!他……他已經(jīng)燒到42度了!”
“什么?!”
神崎葵也瞬間懵了,42度!這已經(jīng)是危及生命的超高熱了!她立刻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,顧不上多問,連忙抓起筆,迅速寫了一張字條,召來“隱”的隊員,厲聲吩咐:
“快!立刻把這個送給忍大人!十萬火急!”
與此同時,柱合會議廳內(nèi)。
會議正在商討關于近期惡鬼活動頻繁區(qū)域的布防調(diào)整。
蝴蝶忍臉上帶著慣常的、無可挑剔的溫和笑容,聆聽著不死川實彌與富岡義勇之間略帶火藥味的爭論,偶爾適時地插入幾句關于毒理應用或醫(yī)療支援的專業(yè)意見,緩和氣氛。
就在這時,會議室的門被輕輕拉開一條縫隙,一名“隱”的隊員低著頭,快步無聲地走到蝴蝶忍身邊,將那張折疊的、邊緣似乎都被捏皺的字條遞到了她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