甘露寺眼疾手快,立刻伸出雙手死死抵住門板,整個人幾乎要卡在門縫里,粉綠色的眼睛里寫滿了“絕不放棄”。
“別這樣。”
他從門縫里看著她,眉頭幾不可察地蹙起,聲音里帶著一絲被糾纏的不耐與無奈,說出了這近乎請求(或者說警告)的三個字。
然而,甘露寺依舊不放棄。
“不行!先生你今天必須給我一個答復!”
她用力頂著門,聲音因為用力而微微發(fā)顫,但語氣卻異常堅定,“答應去蝶屋,或者……或者告訴我一個我能接受的理由!不然我就不走了!”
她開始耍賴,用上了最原始的“物理糾纏法”。
一個在門內沉默地施加關門的力道,一個在門外鉚足了勁抵抗,兩人之間展開了一場無聲的角力。木門發(fā)出不堪重負的“嘎吱”聲。
他看著她因用力而漲紅的臉頰和那雙執(zhí)拗的眼睛,深知跟這種直線條、認死理的人講道理是行不通的。
打又不能打,罵……估計她也只會當成耳旁風。
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再次攫住了他。
這比應對蝴蝶忍那種帶著試探和智慧的靠近,還要讓人頭疼百倍。
聽到她這番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宣言,再感受著門板上傳來的、不容忽視的對抗力道,他心中那點本就微弱的抵抗意志,終于被一種“算了,隨她去吧”的疲憊感所取代。
(……行吧。)(來都來了……)(進來坐唄。)(那還能怎么辦……)(慢慢談唄。)
這一連串近乎認命的念頭快速閃過。他松開了關門的力道,不再阻攔,而是側身讓開了門口的空間,用行動代替了言語。
雖然臉上依舊沒什么表情,但這默許的姿態(tài),無疑是一種巨大的“進步”!
甘露寺感覺到阻力消失,先是一愣,隨即臉上瞬間綻放出勝利的、燦爛無比的笑容,仿佛剛剛打贏了一場了不起的戰(zhàn)役。
“打擾啦!”
她歡快地說了一聲,毫不客氣地抱著食盒邁進了這間簡樸得幾乎沒有任何裝飾的木屋。
他看著她好奇地打量四周的樣子,默默地關上了門,將那片山林間的寂靜,與屋內即將開始的、注定不會太順利的“談判”,暫時隔絕開來。
他知道,想用三言兩語打發(fā)走這位戀柱,恐怕是不可能的了。
今天,注定要耗費一些時間和耐心了。
他為她倒了杯清茶,兩人在簡陋的木桌旁相對而坐。
氣氛算不上融洽,但至少暫時脫離了物理對抗的階段。
甘露寺捧著溫暖的茶杯,決定單刀直入,開始了她的問題連擊:
“先生,你為什么不想去蝶屋工作呢?”這是她最核心的目標。
他眼睫都未抬,平淡地吐出三個字:“懶得去。”
“……”
甘露寺被這過于實在(或者說敷衍)的理由噎了一下,但迅速調整,拋出第二個更尖銳的問題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