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甘露寺蜜璃努力平復(fù)著自己翻江倒海般的情緒,試圖阻止那不爭氣的鼻血時,那個安靜站在一旁、仿佛對周遭一切都不甚在意的男人,卻毫無征兆地上前了一步。
他面向甘露寺,依舊是那副沒什么表情的樣子,但動作卻透著一絲難得的、符合社交禮儀的鄭重。
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,掌心向上,手指修長,骨節(jié)并不粗大,膚色白皙得近乎透明。
“好久不見,”他開口,聲音平淡如常,聽不出什么“久仰”的熱情,仿佛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,“久仰?!?/p>
這突如其來的、正式的問候,讓還處在混亂中的甘露寺有些措手不及。
出于本能和良好的教養(yǎng),她幾乎是下意識地、有些慌亂地伸出了自己的手,輕輕握住了他遞來的手。
“啊你好……!”她連忙回應(yīng),聲音因為緊張而微微拔高。
然而,就在她的指尖與他的手掌接觸的瞬間,一種極其異樣的觸感如同細(xì)微的電流般,瞬間竄過她的神經(jīng)末梢。
……唉?
她感覺自己……仿佛沒有握住一只屬于男性的、理應(yīng)帶著些許力量感和粗糙紋理的手。
那觸感……太奇特了。
好軟……好溫暖……
就像是……小心翼翼地捧住了一只收起利爪的、毛茸茸的小貓的肉墊。
柔軟得不可思議,帶著一種溫順而包容的暖意,仿佛稍一用力就會融化在掌心。
她甚至不自覺地、極其輕微地用指尖摩挲了一下。
皮膚的質(zhì)感是細(xì)膩光滑的,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是人類肌膚的紋理和溫度,絕非幻覺。
可為什么……為什么一個男人的手,可以柔軟、溫順到這種地步?簡直比許多精心保養(yǎng)的女孩子的手還要……還要綿軟無力,卻又不是病態(tài)的柔弱,而是一種內(nèi)斂的、仿佛將所有棱角和力量都完美隱藏起來的極致柔和。
這觸感與她視覺所接收到的、他那張超越性別的驚世容貌奇異地融合在了一起,構(gòu)成了一種更加不真實、更加令人心神搖曳的印象。
甘露寺像是被燙到一樣,飛快地、又極力克制著不失禮地收回了自己的手,臉上剛剛有所消退的紅暈再次轟然炸開,連耳根和脖頸都染上了緋色。
她低著頭,心臟狂跳不止,腦子里只剩下一個念頭在瘋狂盤旋:
……為什么……手可以……這么……
這已經(jīng)超出了她對“人類”觸感的認(rèn)知范疇,如同他的容貌一樣,帶著某種非現(xiàn)實的、瑰麗的異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