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感受著他身體的僵硬,以及隨后更加用力的回抱,聽著他在耳邊發(fā)出如同受傷野獸般的、壓抑的嗚咽。
她怎么會舍得?
這個笨蛋!這個寧愿自己背負所有罵名和痛苦、寧愿放手也要“尊重”她可能存在的“恨意”的、別扭到極致的愛人!
他的不尊重,是建立在害怕失去她的極致恐慌之上;他的“玩弄生死”,是為了給她一個沒有遺憾、更有希望活下去的未來。
這份愛,笨拙、偏執(zhí)、甚至可能不被世俗理解,但其中蘊含的沉重與犧牲,她此刻,感同身受。
她緊緊抱著他,在他耳邊,一遍遍地重復著“我怎么舍得”,用哭泣和擁抱,回應著他那份絕望而熾烈的愛。
陽光灑在相擁的兩人身上,將他們的影子拉長,交織在一起,仿佛再也無法分開。
被她緊緊抱住,感受到她洶涌的淚水浸濕了自己的衣襟。
聽著她一遍遍帶著哭腔的“我怎么舍得”,他僵硬的身體終于徹底放松下來,那強撐著的、近乎絕望的平靜也土崩瓦解。
他收緊了手臂,更用力地回抱住她,將臉埋在她帶著皂角清香的發(fā)絲間,深深地呼吸著,仿佛要將這份失而復得的溫暖與確認牢牢刻入靈魂。
過了好一會兒,感覺到她的哭聲漸漸從劇烈的抽噎轉(zhuǎn)為細小的嗚咽,他才微微松開些許,抬手,用指腹有些笨拙地、極其輕柔地擦拭著她臉上的淚痕。
他的聲音還帶著一絲哭過的沙啞,卻已經(jīng)恢復了平日里那點無奈的、帶著縱容的語調(diào),輕聲哄道:
“好了好了,我知道了。”
他輕輕拍著她的后背,像安撫受驚的小動物,“再哭要感冒了。”
這句簡單到近乎瑣碎的關(guān)心,與他剛才那番關(guān)于生死、時間、分手的沉重告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,卻更顯得真實而溫情。
仿佛剛才那場驚心動魄的坦白與抉擇只是一場風暴,而現(xiàn)在,風暴過去,他們依舊是那對會在日常里拌嘴、會為對方準備潤喉糖和點心的普通戀人。
蝴蝶忍被他這突如其來的、接地氣的關(guān)心弄得愣了一下,抬起哭得通紅的眼睛看著他。看到他雖然眼眶依舊泛紅,臉上淚痕未干,但那雙漂亮的眸子里已經(jīng)重新燃起了熟悉的光彩,帶著點無奈,更多的是幾乎要溢出來的溫柔和安心。
她忍不住又抽噎了一下,把臉重新埋回他胸口,悶悶地“嗯”了一聲,手臂卻收得更緊了。
他感受著懷里的溫暖和依賴,無聲地笑了笑,低頭,在她發(fā)頂落下一個極輕的吻。
陽光正好,微風拂過竹林,帶來沙沙的輕響。所有的沉重與不安,似乎都在這個擁抱和這句簡單的“別感冒了”中,悄然融化。
與后院那逐漸恢復輕松(雖然依舊充滿八卦)的氛圍,以及僻靜處那對情侶終于和解的溫情截然不同,在通往蝶屋主建筑的廊下,氣氛卻陡然變得緊張而肅殺。
柱們圍著剛剛復生、尚顯虛弱的蝴蝶香奈惠,簡單而激動地交談了幾句,確認了她真的是“活生生”地回來了,而非什么幻影或鬼術(shù)。
狂喜與震驚過后,理智迅速回歸。
不死川實彌眉頭緊鎖,抓住了最關(guān)鍵的問題,他壓低聲音,語氣嚴肅地問香奈惠:
“你回來……總部那邊知道嗎?除了我們和他,還有主公他們?”
蝴蝶香奈惠溫柔地笑了笑,搖了搖頭,語氣帶著點讓人心疼的懂事:
“怕主公擔心,還沒來得及說呢?!?/p>
她指的是產(chǎn)屋敷耀哉,顯然她還不知道主公已經(jīng)知曉并參與了她的復活。
這話一出,所有柱的臉色都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