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薇像一塊破布般被重新拖了起來,朝著走廊深處那扇更加陰暗、散發(fā)著血腥氣的鐵門拖去。她最后看到的,是曦兒被那個特務(wù)抱著,消失在另一個方向的拐角,孩子微弱的哭聲在空曠的走廊里回蕩,越來越遠,直至聽不見……
她的世界,隨著那哭聲的消失,徹底陷入了黑暗。
刑訊室。
濃重的血腥味和一種皮肉燒焦的惡臭幾乎令人窒息。墻壁上掛滿了各種形狀怪異、沾著暗紅色污漬的刑具。地面是暗沉的顏色,仿佛浸透了無數(shù)人的鮮血和絕望。
林薇被綁在了一把特制的鐵椅子上,冰冷的金屬觸感透過單薄的衣衫,讓她起了一層雞皮疙瘩。右肩的傷口沒有得到任何處理,依舊在汩汩流血,將半邊身子都染紅了。失血過多和劇痛讓她臉色慘白,嘴唇干裂,意識在清醒與模糊的邊緣徘徊。
王處長慢條斯理地脫掉了西裝外套,挽起襯衫袖子,露出了手腕上價值不菲的金表。他拿起一根燒得通紅的烙鐵,在旁邊的炭盆里翻了翻,火星四濺。
“沈太太,我最后問你一次,”他將通紅的烙鐵舉到林薇面前,灼熱的氣浪撲面而來,“沈驚鴻,在哪里?”
林薇看著那近在咫尺的、代表著無盡痛苦和屈辱的刑具,身體本能地顫抖起來,恐懼像冰冷的藤蔓纏繞著她的心臟。但她腦海中,閃過的卻是沈驚鴻深邃的眼眸,是曦兒純真的笑臉,是巖阿婆、根生叔、阿壯、老周……那些為了保護她們而犧牲或下落不明的人……
她閉上了眼睛,用盡最后一絲力氣,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:“……不……知……道……”
“好!很好!”王處長怒極反笑,眼中閃過一絲暴戾,“我倒要看看,是你的嘴硬,還是我的烙鐵硬!”
他手腕一抖,那通紅的烙鐵,帶著一股皮肉燒焦的刺鼻氣味,狠狠地朝著林薇的左肩烙了下去——他刻意避開了流血的右肩,似乎是為了延長這場“游戲”!
“呃啊——?。?!”
凄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叫,猛地從林薇喉嚨里迸發(fā)出來!極致的痛苦瞬間摧毀了她所有的意志和防線,身體在鐵椅上劇烈地抽搐、痙攣,眼前一片血紅,仿佛整個靈魂都被這灼熱的痛苦撕裂、燒毀!
她甚至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皮肉被燙得滋滋作響的聲音,聞到那令人作嘔的焦糊味……
不知過了多久,也許只是一瞬,也許是永恒。烙鐵被拿開了,但那股深入骨髓、灼燒靈魂的劇痛卻并未消失,反而像潮水般一波波沖擊著她殘存的意識。
她癱在椅子上,像一條被拋上岸的魚,只剩下本能的、微弱的喘息。汗水、血水和淚水混合在一起,將她整張臉弄得一塌糊涂。左肩上,一個清晰的、猙獰的烙印,正冒著絲絲白氣。
王處長扔下烙鐵,拿起一條沾滿了污漬的皮鞭,在水桶里浸了浸。
“說不說?”
回答他的,只有林薇破碎的、壓抑不住的痛苦呻吟。
“啪!”
浸了水的皮鞭帶著呼嘯的風(fēng)聲,狠狠抽打在林薇的身上,單薄的布裙瞬間破裂,留下一道血痕。
“說不說?”
“啪!啪!啪!”
鞭子如同雨點般落下,每一鞭都帶走一片皮肉,帶來一陣新的、撕裂般的痛苦。林薇的意識在極致的痛苦中浮沉,她感覺自己正在被一寸寸地凌遲,正在墜入無間地獄。
驚鴻……曦兒……
她在心中無聲地呼喚著這兩個名字,仿佛這是支撐她不被徹底摧毀的唯一力量。她不能死,至少現(xiàn)在不能。她死了,曦兒就真的沒有指望了……
不知被鞭打了多久,王處長似乎也打累了,他扔下皮鞭,喘著粗氣,對旁邊的行刑手吩咐道:“給她潑醒!用鹽水!”
一桶冰冷刺骨、并且摻了大量粗鹽的水,猛地潑在林薇血肉模糊的身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