呂氏連忙答:“一家是南昌羅氏,羅大人在大理寺任職,家風嚴謹,書香傳世。崔家女子性情溫婉,容貌端莊,在諸多名單中最為出眾。”
“另一家是江南崔氏,父親任太常寺官職,祖父曾在禮部為官,也是詩禮之家?!?/p>
朱元璋翻看名冊,頻頻點頭。
“既然是允炆的大事,我這個祖父自當上心?!?/p>
“讀書人家的女兒,知書達理,嫁過來也能持家有道,是個好幫手?!?/p>
他忽然抬頭,看著呂氏。
“你是他母親,你覺得哪家更合適?”
呂氏臉上泛起笑意,聲音輕柔卻堅定:
“兒媳中意這崔氏……”
“崔家女子雖不及羅氏容貌出眾,但她祖父與父親皆為京中官員,平日耳濡目染,必通曉宮中禮法、官場進退。這般教養(yǎng)出來的女兒,理應知分寸、懂進退,或許可助允炆安穩(wěn)立身?!?/p>
“不然?!崩蠣斪虞p擺手,神色堅定,“我意屬羅氏。”
“既然你提她熟稔規(guī)矩,那正因如此,入門之后反倒拘謹生分。兩人之間若處處講禮,毫無親近之意,允炆何來快意?”
“羅氏相貌端麗,出身清白良戶,娘家又在南昌府,地緣也算便利?!?/p>
“允炆日后封地離那不遠,偶有閑暇,尚可走動探親,彼此照應。”
“便定她了?!?/p>
話落,朱元璋將手中冊頁合攏,遞向呂氏。
呂氏面色微變,強自鎮(zhèn)定欲再開口。
可未及言語,朱元璋已轉身離去。
“宮人即刻去羅家傳話?!?/p>
“擇個吉日,請羅家人入宮詳談,婚事就此敲定?!?/p>
呂氏默然低頭,知方才多言惹忌,天意已決,再難更改。
她只得躬身應命。
回宮后,呂氏將此事告知朱允炆。
原以為他會震怒不滿。
不料他只低低“嗯”了一聲,神情不動,仿佛早已預料。
呂氏心頭不安,正欲細問。
卻聽朱允炆忽然開口:“母親,您難道沒察覺?如今正是我們最有利之時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