沙面突然隆起,陳默立刻把手按在劍匣上。鐵鏈蹭著石頭,發(fā)出低沉的聲音。
黃泉宗的女弟子沒有拔刀,她盯著地面裂開的地方,手指緊緊扣住腰間的刀鞘。她的另一只手還扶著阿漁的肩膀,力氣一點沒松。
“別動?!彼f。
沙子裂開一條縫,一只干枯的手慢慢伸出來。手指發(fā)黑,指甲掉了,手腕上纏著半截爛布。那只手扒著地,一點點把自己從沙里拖出來。尸體穿著破灰袍,胸口插著一根斷骨矛,臉上全是沙,看不清臉。
執(zhí)事弟子走過去,用劍尖掀開那人的臉。他看了兩秒,收起劍。
“是三年前失蹤的巡查隊的人?!彼f,“死于蝕魂沙反噬?!?/p>
沒人說話。
風吹著沙打在石臺上。蘇弦躺在獸皮上,呼吸很弱。銀針還扎在他手腕和脖子上,女弟子時不時摸他的脈。
陳默站著沒動。他左眼的骨紋已經(jīng)變暗,體內(nèi)靈力空了。他知道現(xiàn)在動手也沒用。
“你們是誰?”他問。
執(zhí)事弟子轉(zhuǎn)身:“黃泉宗外門執(zhí)事隊,代號‘守淵’。我們負責清理西漠失控的陣法和妖物。剛才那個噬魂沙陣,本該三天前就關(guān)了?!?/p>
“誰讓它繼續(xù)運行?”
“不知道?!蹦侨藫u頭,“但啟動的是黑旗令——只有八大域主能用?!?/p>
陳默眼神一閃。
玄明子、敖烈、血羅剎……他們的玉牌上有同樣的紋路。線索又連上了。
“你們救我們,是為了查這個?”他問。
“一半是任務(wù)?!迸茏娱_口,“一半是判斷。如果你們真是域主的人,我們不會救。我們會看著你們死?!?/p>
陳默明白了。
這場救援,從頭到尾都是試探。
他們的一舉一動,每一句話,都被盯著。
“蘇弦需要時間恢復(fù)?!眻?zhí)事弟子說,“你們也需要。但我們不能久留。明天日出前必須出發(fā)。”
“去哪?”
“黃泉宗?!蹦侨丝粗澳銈円?zhí)事堂接受問話。通過了,可以留下。沒通過……”
話沒說完,意思已經(jīng)很清楚。
陳默看向昏睡的蘇弦,又看向阿漁。她靠在石頭邊,臉色白,嘴唇干裂,手指微微發(fā)抖,像是在硬撐清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