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走到最前面,背對大家站著。斬虛槍橫在身邊,槍尖點地。
“聽著?!彼曇舻统?,“你們看到的親人、仇人,都是假的。魔宗不想親手殺我們,他們想讓我們自己殺自己。誰信了,誰就得死?!?/p>
風(fēng)不動,樹葉也不動。
但他感覺到,有人在看他。
不是恨。
是猶豫。
是動搖。
他抬起左手,在嘴邊一咬。
嘴里立刻有血腥味。
咬舌頭不能一直用,但疼能讓人清醒。他不能讓每個人都傷自己,但他可以讓大家記住這個動作。
“都學(xué)我?!彼f,“咬一下舌頭。疼,說明你還活著?!?/p>
沒人動。
他當(dāng)著他們的面,又咬了一次。
血從嘴角流下來。
“現(xiàn)在!”他吼道。
一個修士顫抖著手摸到嘴邊,遲疑一下,狠狠咬下去,悶哼出聲。接著第二個、第三個……
疼讓他們清醒了一點。
蘇弦趁機撥動琴弦。
琴聲響了,不再是斷斷續(xù)續(xù),而是一整段《安魂曲》。聲音像水一樣spread開,掃過每個人頭頂。
跪著的修士慢慢抬起頭。
眼神還是渾濁的,但不再發(fā)狂。
陳默盯著前面的窄縫。他知道這條路不能走。太干凈,太順,就像專門給人準(zhǔn)備的出口。
他彎腰撿起一塊石頭,用力扔向小路中間。
石頭剛落地,地面冒起青煙,一股腐臭味撲來。
“看到了嗎?”他回頭,“那是蝕骨毒霧。踩上去,三息之內(nèi)就會化成膿水?!?/p>
幾個人臉色發(fā)白。
“可……可我們一直繞,什么時候能出去?”一人小聲問。
“我不騙你們。”陳默說,“我不知道還有多遠。但我只知道一點——往前走是死,跟著我,還有機會活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