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漁聽見那聲“回來”,心猛地一緊。她手里的護心丹裂開一條縫,光透出來,照在臉上。
陳默一把按住她的肩膀,聲音很輕:“別聽?!?/p>
他另一只手劃過手臂,白火燃起,燒在傷口上。疼得他眼睛一縮,但他眼神更清醒了。他盯著阿漁說:“你不是祭品,你是來破局的。聽到了嗎?”
阿漁眨了眨眼,嘴里有血腥味——她咬破了嘴唇。她慢慢呼吸,耳后的鱗鰭不再發(fā)紅,開始泛出銀光。
蘇弦坐在角落的石柱邊,把最后一塊調(diào)音玉按進眉心。血從額頭流下,滴在斷琴上。他沒擦,手指輕輕碰了碰唯一還能響的一根弦。
“三秒。”他說,“我只能撐三秒?!?/p>
陳默點頭,轉(zhuǎn)身走向東邊。他解開身上的鐵鏈,一圈圈鋪在地上,連上玄冥劍匣和祭壇的裂縫。鐵鏈碰到石頭,發(fā)出輕微的聲音,像是陣法啟動了。
星圖上的紅線動得越來越快。龍宮那根線跳得最厲害,幾乎要飛出去。阿漁看了一眼,喉嚨發(fā)緊,但沒再動搖。
“琴聲一起,我就沖?!彼f。
“你不準回頭。”陳默看著她,“不管聽到什么都別回頭?!?/p>
“我知道?!彼站o護心丹,“這次我不逃?!?/p>
蘇弦閉上眼,腦子里想起《安魂引》的最后一段。這不是普通的曲子,是鑰匙。師父死前把它封進他的血里。他用血養(yǎng)了這么多年,就為了這一刻。
手指有點抖,不是怕,是身體撐不住了。只要琴聲響起,魂就會出去,回不來。
但他不能停。
陳默站在祭壇邊上,右手壓在白火源頭。左眼里閃過一道紋路。肋下的舊傷又疼起來,像里面有刀在割。他不管,繼續(xù)往身體里壓靈力。
阿漁站到他右邊,鼻子里輕輕噴出龍息。她看著龍宮方向的符文,等著那一瞬間。
蘇弦的手指動了。
“?!?/p>
一個音落下,不大,卻讓所有人心里一震。地面符文閃了一下紅光,又被壓下去。星圖慢了一拍。
就是現(xiàn)在。
陳默腳下一蹬,鐵鏈繃直,玄冥劍匣震動。他沖出去,卻被拉住了。
是阿漁。
她抓住他的手,聲音很?。骸叭绻垖m塌了,我不會一個人出來?!?/p>
陳默看著她,沒說話,只是點點頭。
她松開了手。
陳默沖向祭壇中心,鐵鏈在地上拖出刺耳的聲音。他的影子被紅光照得老長,像一把出鞘的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