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低頭看著阿漁蒼白的臉,聲音很低:“不管是誰干的,我一定會讓你付出十倍代價?!?/p>
他重新背起她,站起來。風吹得衣服嘩嘩響。他認準方向,往中州走。
走了半個時辰,力氣快沒了。肋下的舊傷裂開了,血又流出來。眼前開始發(fā)黑,腦子也有些暈。他知道撐不了多久,但不能停下。
他在一棵枯樹邊停下,放下阿漁,靠著樹坐下來。拿出骨琴放在腿上。琴面上新出現(xiàn)的一道紋路還在發(fā)熱,像有心跳。
他輕輕碰了下琴弦,小聲問:“你能聽見嗎?”
琴沒聲音。但那道紋路輕輕顫了一下,好像在回應。
他閉上眼,集中精神。蘇弦死前彈的最后一段旋律在腦子里回響。不是完整的曲子,但每個音都像刀一樣扎進心里。他知道這里面藏著真相,只是現(xiàn)在看不懂。
睜開眼后,他把骨琴綁好,抱起阿漁,繼續(xù)走。
天越來越黑?;脑蠜]有路,只有石頭和干裂的地。他的腳步越來越沉,但沒有慢下來。他知道中州還遠,但他必須趕在血祭開始前找到線索。
他記得蘇弦說過:“天機閣的琴聲,能找出被藏起來的真相。”
現(xiàn)在琴在他手里,人卻不在了。但他還是要走下去。
又走了兩個時辰,天邊開始亮。他停下來休息,喝了一口水,也喂阿漁喝了一點。她還在昏迷,但呼吸比之前穩(wěn)了些。他摸了摸她耳朵后面的鱗片,有點暖,比之前好了點。
他松了口氣,但不敢放松。這種邪傷不會自己好,必須盡快找到能解的人。
他抬頭看。遠處地平線上,出現(xiàn)一座城的影子——中州。還沒到,但已經(jīng)能感覺到那里的氣息:亂,壓抑,但也有一點希望。
他握緊斬虛槍,背著阿漁,繼續(xù)往前走。
風從背后吹來,卷著沙子,衣服被吹得翻飛。他的影子拉得很長,一步一步,踩在干裂的地面上。
離中州還有三十里。他沒有停下。
手指不小心碰到骨琴邊緣,那道紋路忽然又熱了一下。
他猛地停下。
就在那一瞬間,阿漁的傷口,再次泛起紅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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