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默站在溪邊的石頭上,左手按著斷掉的骨頭。他出了很多汗,但沒有擦。蘇弦在他旁邊,懷里還抱著那把斷了弦的琴。
五個修士在收拾東西。有人燒掉了沾黑水的布條,有人檢查同伴有沒有受傷。陳默看著下游,天好像變暗了,陽光也不亮了。
突然,他的左眼發(fā)熱,不是疼,而是像有什么在拉扯。
“停?!彼÷曊f。
所有人都不動了。
蘇弦抬起頭,耳朵動了一下。他沒睜眼,但手已經(jīng)放在琴上。
“有人在傳消息,”陳默說,“用的是魂絲?!?/p>
蘇弦點點頭,手里的一塊玉慢慢變紅。他說:“東南邊,樹林里。”
陳默立刻走過去。他踩著碎石,腳步很輕。他繞過干河床,貼著山壁往前走。沒人跟來,他知道大家不會亂動。
到了樹林邊上,有一片陰影。一個穿黑袍的人背對著他,手里拿著一塊玉簡,正往額頭貼。指尖冒出藍色的火,像是要啟動什么。
陳默右手一甩,斬虛槍飛出去,鏈子纏住那人手腕,猛地一拉。
黑袍人回頭很快,另一只手馬上掐訣,一閃就退到三丈外。
影蛻步。
但他還沒站穩(wěn),蘇弦的琴音就來了。一聲短音,像針扎進腦子。黑袍人身體一頓,手里的玉符差點掉了。
陳默已經(jīng)沖上去。一腳踩住他的手,槍尖頂住脖子。
“你說,還是我動手挖?”
黑袍人不說話。右手手指變形,一看就是練過邪功。嘴角抽動,想咬舌自殺。
陳默左手按他肩膀,掌心冒白火?;鸩淮?,卻鉆進對方身體。那人全身僵住,臉變成紫紅色。
“毒囊封住了?!标惸f,“你死不了?!?/p>
蘇弦走過來,輕輕放下琴,拿出第三塊調(diào)音玉,裝進琴底。
“這曲子能讓叛徒做夢都說真話?!彼f。
他撥動琴弦,聲音不高,有點像風(fēng)吹過石頭縫。
黑袍人眼睛開始抖,眼神發(fā)散,像是看到了可怕的事。
畫面出現(xiàn)——一個村子著火。一個小男孩躲在草堆里,看著家人被拖出來砍頭。殺人的人穿著血骨堂的衣服。
琴音繼續(xù)響,挖出更深的記憶。他被迫點燃祭壇,燒掉妹妹的尸體。
“誰下的命令?”陳默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