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漁還在他背上,呼吸越來越弱。眉心的印記只剩一絲紅光,隨時會消失。他必須往前走,前路有多危險他不知道。如果玉簡里有線索,哪怕只有一句真話,他也得聽。
他扯出一段骨鏈,甩出去纏住玉簡,慢慢拉到面前。
離他一丈遠(yuǎn)時,他停下。
閉上眼睛,用體內(nèi)殘留的感覺去探查。里面沒有殺氣,也沒有靈力波動,但有一點奇怪——那聲音像是從很遠(yuǎn)的地方錄下來的,帶著回音。
不是實時傳來的。
他睜開眼,用還能動的左手手指,輕輕碰了碰玉簡。
瞬間,一個聲音響起。
“師尊,救我……”
是玄明子。
聲音急促,有點發(fā)抖,像是在忍痛。陳默的手指頓了一下。
這個人曾是他的師父,教他修煉,也親手把他推進(jìn)地火室。后來背叛宗門,投靠魔宗,再見面時已是敵人??涩F(xiàn)在這聲音,不像是假的。
“我在血祭臺上……他們要用我的命重啟飛升之路……求您,救我!”
陳默沒說話。
他知道這可能是圈套。邪尊、敖烈、血影堂,誰都可能拿玄明子做誘餌??蛇@聲音里的害怕太真實了,那種快要死掉的喘息,裝不出來。
他想起小時候在枯河村,下大雨,村民朝他扔石頭,玄明子站在雨里替他擋。那時他說:“修仙這條路,我?guī)阕??!?/p>
后來一切都變了。
可那一幕,一直壓在他心里。
他把玉簡收好,貼身放進(jìn)懷里,靠近胸口。那里還有阿漁留下的血跡,有一點溫度。
火海漸漸熄滅,海水重新變冷。四周黑下來,只有上方透出一點點幽藍(lán)的光。他調(diào)整姿勢,把阿漁往上扶了扶,怕她滑下去。
右臂還在流血,骨頭露在外面。他沒包扎,只是握緊劍匣,準(zhǔn)備繼續(xù)走。
剛要動身,身后傳來一點動靜。
那堆黑灰還沒完全消失,其中一顆突然跳了一下。接著第二顆、第三顆……都開始輕微震動,好像被什么力量拉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