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默知道,這是最后的路了。
他低頭看阿漁。她睫毛動了動,嘴里斷斷續(xù)續(xù)地說:“龍宮……有血氣……他們開始煉了……”
話沒說完,她又昏過去。耳后的鱗片越來越紅,像是身體里有什么在掙扎。
他伸手握住斬虛劍。劍很冷,劍柄滿是血,滑滑的。他用力抓緊,拔出劍,插進骨琴的裂縫里。劍一震,平臺穩(wěn)了一點。
風很大,吹得他睜不開眼。
他抱起阿漁,腳步不穩(wěn)地走向平臺邊。每走一步,骨頭都咯吱響。左眼的紋路已經(jīng)暗了,額頭上的傷干了又裂,流出血來。
平臺在下沉。海水漫到腳背,濕透鞋底。
他站在邊上,望著那片霧里的淺灘。不遠,就幾里。可現(xiàn)在的他,連站都站不穩(wěn)。
但他不能停。
他邁出一步,踩在浪尖上。身后的平臺轟然塌了,骨頭一塊塊沉下去。斬虛劍還插在琴上,隨著水流慢慢轉。
阿漁在他懷里動了一下,手指輕輕抓住他的衣服。
他低頭看她,聲音很輕:“還沒到終點?!?/p>
風吹亂他的頭發(fā)。遠處的三根水柱越升越高,頂?shù)搅嗽评?。霧中的淺灘還是安靜,沒動靜。
他抱著她,一步一步往前走。腳下的水越來越深,骨頭吱呀響。斬虛劍突然猛地震動,嗡嗡叫,好像要自己飛出去。
他左手死死壓住劍柄,右手緊緊摟住阿漁。
前面的霧忽然裂開一道縫。
一道微弱的光,照了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