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還在流。
一滴一滴,落在骨琴上,滲進剛出現(xiàn)的字跡里。陳默跪在地上,左手一直貼著琴面沒動,右手撐著地面,手指用力到發(fā)白。他的左臂斷口火辣辣地疼,露出來的骨頭邊緣已經(jīng)開始變黑。
他想把骨火收回來。
可那火焰像瘋了一樣,順著血管往上燒,一直燒到肩膀。疼得他牙齒打顫,額頭直冒冷汗。
突然,斷口猛地一震。
好像有什么東西醒了。地面輕輕抖了一下,一個骷髏從廢墟里爬出來。它全身灰白,走路時骨頭咔咔響。它停在陳默面前,右臂斷掉的地方,和陳默的斷口正好對得上。
陳默沒動。
他知道不能亂動。
但那骷髏抬起斷手,直接撞向他的斷臂。
骨頭接上的瞬間,劇痛炸開。陳默悶哼一聲,身子后仰,被琴擋住。他眉心的骨紋忽然亮了,像是有感應(yīng)。他清楚感覺到,這骷髏和焚天骨獄是一股力量。
“第三骨將已歸位。”骷髏開口,聲音從胸口傳來,“我是第一骨將,夜鋒?!?/p>
陳默喘著氣,還沒說話。
阿漁突然睜眼,靠著鐵鏈勉強坐起來。她臉色慘白,嘴唇?jīng)]一點血色,卻拼盡力氣說了一句龍語。
話剛說完,夜鋒猛地轉(zhuǎn)身。
一根骨刃從他肋骨間射出,快得看不見影子,直刺陳默心臟。
陳默來不及躲。
就在骨刃要刺中胸口時,骨琴第九根弦自己響了。
不是攻擊,而是一陣震動,像心跳突然加快。那根暗金色的弦輕輕一顫,發(fā)出“嗡”的一聲。
骨刃在空中碎成粉末。
夜鋒連退兩步,眼里的藍火亂晃。他低頭看自己的肋骨,插刃的地方已經(jīng)空了。他沒再動手,而是慢慢低下身子,像在對抗什么命令。
“命令……不可違……”說完這句話,他的身影退回陰影,消失了。
陳默坐在地上,呼吸很急。他低頭看自己的左臂。
新骨頭正從斷口長出來,顏色比正常骨頭更白,表面有細裂紋,還在流血。骨頭一直長到肩膀,變成一層緊貼皮肉的骨甲。他試著動了下手肘,能動,但每動一下都像生銹的鐵鏈在摩擦,很難受。
他抬手摸眉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