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默沒動,也沒問。他知道有些事,問也沒用。
“你現(xiàn)在走的路,就是他死前七天走過的?!崩蠇灺曇糇兊?,“他也從青州來,靈根殘缺,靠傷自己練功。第七天,見了八個部下,交出八枚骨戒;第三天,進龍宮遺址;第二天,殺了所有追兵;最后一天……跳進虛空裂縫。”
陳默握緊拳頭,戒指扎進皮肉。
“那你呢?”他看著她,“你怎么活下來的?”
老嫗笑了笑,臉上的皺紋擠在一起?!拔沂撬詈笠粋€手下。他把琴給我,讓我等戴戒的人回來。我答應(yīng)了。我就在這兒等,等了三百年?!?/p>
她抬手指向墻邊的琴?!扒倮锊刂淖詈笠坏滥铑^。只有你能聽懂。但你得先找到其他七件東西,不然……琴一響,他們就會來?!?/p>
“誰?”
“血羅剎。”她說,“他是八個域主之一的傀儡。真正控制他的人,胸口戴著一塊玉牌——那玉牌,是用骨尊的頭骨碎片做的?!?/p>
陳默想起散修城外那一戰(zhàn)。血羅剎大喊“骨尊傳人必須回魔宗”,眼里噴著黑火。
原來他不是搶,是在認(rèn)主。
“他們什么時候動手?”
“三天后。”老嫗突然身子一抖,眼神發(fā)直,“散修城要被屠了。血羅剎會帶三千尸奴進城,一個不留。他們會找你,也會殺掉所有幫你的人。”
陳默站起來?!拔胰ツ冒嗣豆墙??!?/p>
“你不明白?!崩蠇炓话炎プ∷氖?,力氣很大,“戒子不在人手里。它們被封在‘域’里。魔蹤八域,每域壓著一枚。你要進去,就得破陣。破陣要殺人祭陣,死的人越多越好。你越疼,門開得越快。”
她松開手,靠回草堆?!澳阋呀?jīng)快進去了。柳菁魂飛了,蘇弦被鎖靈陣抓走,阿漁困在龍宮……他們一個個消失,不是偶然。是有人在收網(wǎng)?!?/p>
陳默站著不動。
他知道她說的是真的。從丹閣地火室開始,每一步都像被人安排好了。有人在他看不見的地方,畫了一張圖。
“我還能信誰?”
老嫗沒回答。她從脖子上解下一小塊灰布,遞給他。
陳默接過。布上繡著半朵破蓮,針腳亂七八糟。
“這是我女兒的東西?!彼f,“她死在第二域。如果你去那里,看到一樣的花,就燒了它。她會知道,有人替她報仇?!?/p>
陳默把布塞進懷里。
這時,窗外傳來一聲輕響。
不是腳步,也不是風(fēng)。是箭飛過屋頂?shù)穆曇簟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