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默抓著阿漁的衣角,手很冷。街上沒有聲音,風(fēng)吹著灰在地上打轉(zhuǎn)。那面旗還在飄,上面的符文好像在動。
他往前走了一步,腳踩到石頭,發(fā)出響聲。阿漁沒跟上來。
“別過去?!彼f。
他沒聽,走到旗桿下,看到三具尸體。是巡守隊(duì)的人,脖子后面有洞,血已經(jīng)干了。他蹲下來,翻過一具尸體,摸到一塊令牌,背面刻著四個字:守北門,至死不退。
這四個字還發(fā)燙。
他把令牌放進(jìn)懷里。阿漁扶著墻走過來,臉色很差。她抬頭看那面旗,“這個符文不對,少了一塊?!?/p>
陳默皺眉。
他記得燕無歸說過,九宮鎖靈陣要有九個點(diǎn)一起動,缺一個都不行?,F(xiàn)在城里的光忽明忽暗,不只是壞了,是被人改了。
他剛想說話,街角傳來腳步聲。
一個人走出來。
披著破斗篷,肩膀裂了,懷里抱著一塊銅盤——是燕無歸。
他在廣場中間停下,把銅盤放在地上。盤子碎了,中間黑得發(fā)紫,像是被吸光了力氣。
“魔宗動手了?!毖酂o歸聲音啞,“他們在三個主陣眼插了噬靈釘。這些釘子在吃城的地脈。再過半個時辰,整座城就會塌?!?/p>
陳默看著他。
“怎么修?”
“要三個人,用自己的血灌進(jìn)陣盤,重新連上九個點(diǎn)。”燕無歸按住肚子,那里有一道舊傷,“但我撐不了第二次。需要你和另一個人?!?/p>
陳默點(diǎn)頭,開始解袖子。
阿漁突然站到他前面。
“等等?!彼⒅酂o歸,“你是自己來的?其他人呢?三百零七人不是都該進(jìn)山谷集合嗎?”
燕無歸沉默了一會兒才說:“他們進(jìn)不去。地底通道被封了。我拼命爬出來報信?,F(xiàn)在城里能用的,只有我和你?!?/p>
阿漁不動,耳朵后面的鱗片豎起來。她回頭看了一眼鐵面判官。
那人一直站在后面,戴著鐵面具,穿黑袍,進(jìn)城后一句話都沒說?,F(xiàn)在雙手垂著,像影子一樣站著。
“他在騙人?!卑O小聲對陳默說。
陳默看了她一眼,又看向燕無歸:“開始吧?!?/p>
燕無歸拿起碎片,舉起來。三塊銅片浮在空中,組成三角形,中間出現(xiàn)一點(diǎn)光。
“割手腕,讓血滴進(jìn)去,不能停?!?/p>
陳默拿出小刀,在左手腕劃了一下。血流出來,順著手指滴進(jìn)光里。光閃了一下,穩(wěn)住了。
阿漁咬牙,也劃破手指,把血滴進(jìn)去。兩人的血混在一起時,銅片震動,發(fā)出低沉的聲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