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默跳上屋頂,腳下的瓦片碎了。風(fēng)吹在臉上,他沒有停下,往前跑了三步,忽然聽到墻角有呼吸聲。聲音很輕,但在左邊十步遠(yuǎn)的地方。
他立刻跳下地面,手放在劍匣上。月光照著墻根,一個(gè)人靠在那里。那人右臂抱著胸口,左手撐地,指縫里有血。
是鐵手張。
他還活著,但臉色發(fā)黑,嘴唇干裂,頭上全是汗。右臂動(dòng)不了,整條手臂又腫又紫,皮膚下面好像有什么東西在動(dòng)。
“你……怎么沒走?”鐵手張?zhí)ь^看他,聲音很啞。
“你還沒死?!标惸紫聛?,摸他的脈。脈跳得很亂,好像隨時(shí)會(huì)停。
鐵手張咬著牙,從懷里掏出一塊玉牌。玉牌是暗紅色的,上面刻著飛升紋,邊上有一道裂痕。這和陳默在荒地?fù)斓降哪菈K一模一樣。
“我在血羅剎的營(yíng)帳里找到的?!彼÷曊f,“和玄明子那塊,完全一樣?!?/p>
陳默接過玉牌,手指剛碰上去就一陣刺痛。玉牌突然變燙,表面流出黑色液體,像血一樣濃。那些黑血慢慢飄到空中,開始變成一張臉。
那張臉沒有鼻子嘴巴,只有兩個(gè)黑洞一樣的眼睛,冷冷地看著他們??諝庖幌伦幼兊煤苤兀瑝旱萌舜贿^氣。
“這是……”陳默剛開口。
那張臉說話了,聲音像金屬刮過石頭:“背叛者,該死?!?/p>
話一說完,鐵手張大叫一聲,抱著右臂倒在地上。衣服碎開,皮膚從肩膀往下變黑,肉像是被吃掉了一樣,只剩下骨頭。
陳默馬上運(yùn)起焚天骨獄,藍(lán)色火焰從手臂燃起,燒遍全身。他把鐵手張拉到身后,自己擋在前面。
“看我!”他低吼一聲,咬破舌尖,一口血噴向空中。
火焰猛地變大,擋住那張臉的視線。黑血凝成的臉晃了一下,像是被打擾了。
但只是一下。
下一秒,鐵手張又慘叫起來。他的右臂沒了肉,只剩白骨,關(guān)節(jié)抽搐,筋像藤蔓一樣連在肩上。
陳默知道不能再等。他伸手去搶玉牌,想把它毀掉。手指剛碰到,八骨戒劇烈震動(dòng),像是在警告。
他心里一緊。
玉牌上的黑血重新流動(dòng),那張臉轉(zhuǎn)回來,黑洞般的眼睛盯著陳默。
“你逃不掉?!甭曇舾?,“你們所有人,都是祭品。”
陳默沒說話。他盯著那張臉,左手緊緊抓著玉牌,右手悄悄摸向腰間的布條——那是他平時(shí)綁鐵鏈用的粗布。
他知道這塊玉牌不能留。邪尊已經(jīng)盯上他們,帶著它只會(huì)引來更多麻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