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漁的手突然用力,指甲掐進(jìn)陳默的手臂。
“下面有東西在動(dòng)?!彼曇艉苄?,但很清晰。
陳默沒動(dòng)。他盯著祭壇中間那點(diǎn)紅光。光還在閃,一下一下,好像快滅了。他感覺到地面在微微震動(dòng),不是晃,是輕輕的顫,像有人在地底下敲東西。
蘇弦站了起來。他抱著斷掉的琴,背靠石柱,手指摸著琴面。琴弦都斷了,但他還能感覺到一點(diǎn)震動(dòng)。他側(cè)了側(cè)頭,像是在聽什么別人聽不到的聲音。
“不是敵人來了?!彼f,“是這里要塌了。”
陳默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傷口。左邊肋骨斷了三根,每喘一口氣都疼得厲害。他沒管疼,把鐵鏈一圈圈纏在腰上,勒緊斷裂的地方。血又流出來,可他站得很直。
阿漁想站起來,腿一軟差點(diǎn)跪倒。她咬牙撐住,手碰到耳后的鱗片——冰的,暗的,沒有光。她閉了下眼,再睜眼時(shí),眼神變了。
“我能感覺到星圖。”她說,“那塊銅片……在發(fā)熱。”
陳默從懷里拿出銅片。剛拿出來,第五枚骨戒就燙了一下。他把銅片放在地上,五枚骨戒排成一排。其中一枚跳了一下,冒出一點(diǎn)白煙。
蘇弦蹲下來,手指碰了碰銅片上的線條。他的手指上有干掉的血,劃到一條歪掉的線時(shí),忽然停住。
“這里不對(duì)?!彼f,“原來的路不該往東海。這個(gè)方向是后來改的?!?/p>
“誰改的?”阿漁問。
“不知道?!碧K弦搖頭,“但改的人知道我們有星圖?!?/p>
陳默看著手里的玉牌。黑玉上刻著“西漠·黃泉”四個(gè)字。這種樣式他見過,和玄明子身上的一樣。這不是信物,是命令。那些魔宗弟子是被派來的,任務(wù)很清楚:拿靈核,重啟儀式。
“他們失敗了?!标惸f,“但不會(huì)只有這一批人來?!?/p>
阿漁撿起一小塊晶石。它還在抖,好像還沒死透。
“陣眼沒毀?!彼f,“只是卡住了。只要有人再引靈流,儀式就能繼續(xù)?!?/p>
蘇弦抱緊了斷琴。琴身裂開一道縫,里面露出一塊透明碎片——那是琴心,碎了,但還有細(xì)紋連著。
“我記下了最后一段曲子?!彼f,“就算沒琴,也能讓骨戒響。你要遇到封印,可以用這個(gè)辦法?!?/p>
他遞過來一張紙條。陳默接過,一張張看。字寫得亂,但每一筆都很重,像是怕寫輕了就看不見。
看完后,他把紙條收進(jìn)衣服內(nèi)袋。
五枚骨戒安靜地躺在銅片旁邊?,F(xiàn)在它們沒動(dòng)靜,但陳默知道,到了下一個(gè)地方,它們還會(huì)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