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默看向蘇弦。她手指搭在琴弦上,指節(jié)發(fā)白。
“如果你覺得不對,我們可以不進?!?/p>
蘇弦搖頭:“令牌是真的,路也是真的。問題是——他為什么要幫我們?”
灰袍人站在光道邊上:“因為我也被關(guān)過。十年前,我在地下活了七天,靠吃死人的指甲撐下來。那天我發(fā)誓:誰再想把我關(guān)進去,我就把門砸爛。”
他看著陳默:“你現(xiàn)在有兩個選擇。留在鎮(zhèn)上,等他們給你下藥,把你變成墻里的骨頭;或者跟我進去,親手把他們的廟燒了?!?/p>
陳默深吸一口氣,邁步走上光道。
腳剛落地,一股寒意就從鞋底爬上來。他左手燃起白火,纏住手臂,照亮前方。光道很窄,只能容一人通過,兩邊是濕漉漉的黑墻。
蘇弦緊跟進來,琴弦輕響,壓下了耳邊剛出現(xiàn)的嗡嗡聲。阿漁最后一個進來,手一直抓著陳默的衣服。
灰袍人走在最前面,腳步很穩(wěn)。
越往里走,空氣越冷。陳默呼出的氣都結(jié)了霜,每一步都像踩在冰上。忽然,他聽見有人說話,聽不清內(nèi)容,語氣像在哭。
他咬破舌尖,血腥味讓他清醒過來。
“別聽。”他低聲說,“閉氣,快走。”
蘇弦彈了一下琴弦,聲音撞上墻壁反彈回來,把那些低語壓了下去。
阿漁突然一抖:“左邊……有人。”
陳默立刻轉(zhuǎn)身,火光照過去,墻邊蜷縮著一具干尸,穿著破道袍,胸口插著半截斷劍。
“別停?!被遗廴苏f,“這些尸體是假的。看久了,你會覺得自己也死了?!?/p>
話剛說完,陳默眼前一花。他看見枯河村著火,村民舉著火把圍著他,罵他是災(zāi)星。他低頭一看,手上全是血,三根肋骨露在外面。
他猛地搖頭,白火暴漲,幻象消失了。
蘇弦悶哼一聲,扶住墻。她的手掌被琴弦割破,流了血。
“我聽見師父叫我……”她聲音發(fā)抖,“他說我不該活著。”
“那是假的!”陳默一把抓住她手腕,“你是蘇弦,第三骨將,不是誰的徒弟!”
蘇弦喘了幾口氣,站直身子。
阿漁突然拉住兩人:“前面有東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