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怕。”陳默說,“我只是不想再看見她變成這樣。”
蘇弦沒接話,指尖輕輕撥了一下琴弦,聲音短而清,聽著讓人安靜。
陳默靠著石頭坐下。他很累,眼皮很重,但還是強迫自己清醒。他看著阿漁,看她手指慢慢松開,又輕輕蜷起。
風停了。
遠處山頂,一只烏鴉飛起來,撲騰兩下,消失在晨光里。
蘇弦輕聲說:“睡會兒吧,我守著?!?/p>
陳默搖頭:“我還行?!?/p>
“你不行。”蘇弦說,“你腿上的傷裂開了,血已經(jīng)流到腳底了?!?/p>
陳默低頭一看,褲管全濕了。他剛才一點感覺都沒有,可能是麻了。
他撕下一條布,用力綁住傷口。疼痛讓他清醒了一點。
“等她醒來,我們就走?!彼f。
“去哪兒?”
“先活下來,再找路?!?/p>
蘇弦笑了笑:“你還真是不說廢話?!?/p>
陳默沒笑,重新纏緊鐵鏈。他看向南方,那邊有一片低洼地,長著稀稀拉拉的枯草。他知道赤陽草不會只長一棵,附近可能還有。
但他現(xiàn)在不能去。
他轉回頭,看著阿漁。她睫毛微微動了動,像是在做夢。
他伸手,把滑下來的衣角拉上去,輕輕蓋住她的肩膀。
蘇弦低聲問:“她剛才抓住你衣角的時候,你在想什么?”
陳默頓了頓:“我在想,如果那天在漁村沒救她,現(xiàn)在會怎樣?!?/p>
“你會死在丹閣地火室。”蘇弦說,“她救過你命?!?/p>
“所以我也得救她?!标惸f,“一次不夠,就兩次。兩次不夠,就一直救?!?/p>
蘇弦沒再說話,手指輕輕滑過琴弦,余音飄著,像風吹過屋檐。
阿漁的手又動了,這次輕輕碰到了陳默的手背。
他沒有躲,也沒有動。
陽光照在三人身上,影子連在一起,分不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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