氣氛很沉,像暴風雨前的海面。
陳默走過去,在離他們三步的地方停下。他把槍頓在地上,槍尖撞出火星。所有人都抬起了頭。
“你們還可以走?!彼f,“現在回頭,沒人攔你們?!?/p>
沒人動。
一個修士冷笑:“往哪走?北陵城已經被當成祭場了。我家在城西,父母還在?!?/p>
另一個接話:“我是南嶺關的。我也看到了畫面。逃?能逃到哪里去?”
第三人把刀狠狠插進地里:“躲不掉,那就殺出一條活路?!?/p>
陳默看著他們,沒再說什么。他轉身回到高臺中央,背對著大家,面對裂縫。天上的月光越來越紅,像血染的一樣。
他閉上眼,運轉功法。靈氣在體內流動,按照《玄骨煉天訣》的路線走一遍,每過一條經脈,就變得更實一分。傷還在,但他能控制了。痛成了力量,推著他往前走。
蘇弦那邊傳來撥弦的聲音,輕而穩(wěn)。他在試新接的弦能不能用。第一聲清亮,第二聲有點啞,第三聲突然拉高,整個高臺都在震。
“可以。”蘇弦說,“只要我不死,琴就不會停。”
陳默睜開眼,看著他。
蘇弦坐著,雙手放在琴上,指尖帶血。七枚調音玉浮在頭頂,圍著寂滅玉慢慢轉。他臉色很差,但神情平靜。
“你還記得幽泉谷的事嗎?”蘇弦忽然問。
陳默一頓。
“記得?!?/p>
“那時候你說,你不信命。”蘇弦笑了笑,“你說就算靈根殘缺,也要踩著骨頭往上爬?!?/p>
陳默沒說話。
“我現在信你了?!碧K弦低聲說,“這一戰(zhàn),不是為了贖罪,也不是為了報仇。是為了證明——我們這些人,哪怕出身最低,也能打翻那些高高在上的人。”
陳默握緊了槍。
遠處,五個修士已經開始站位。兩人守東邊通道,兩人守西邊,一人在中間策應。他們的武器都亮了,不是嚇人,是告訴自己——我還活著,還能打。
空氣越來越悶,呼吸像吸沙子。邪氣在聚集,地下的血祭能量正在成型。地底傳來咚咚的聲音,像巨獸的心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