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還有多久?”他問。
“不知道?!碧K弦睜眼,“但它已經(jīng)在響了。像心跳。”
陳默站起來,看向遠方。黑塔藏在山后,看不見全貌,但壓力越來越重。他知道,阿漁就在那里,被敖烈關(guān)著,快要成為祭品。
他等不了了。
“休息半個時辰。”他說,“然后繼續(xù)走。”
他找到一個避風的巖洞,把槍插進地里。槍鏈垂下來,沾滿血和泥,一節(jié)節(jié)閃著冷光。
兩個人輪流守著。傷者被抬到角落,有人撕衣服給他們包扎。蘇弦一直坐著不動,手指輕輕搭在斷琴上,好像隨時要再彈一下。
陳默靠著墻閉眼休息。他試著用靈氣修復(fù)肋骨,可每次氣流經(jīng)過傷口,劇痛就涌上來。他咬牙忍著,額頭冒出冷汗。
過了很久,蘇弦忽然輕聲說:“你還記得幽泉谷嗎?”
陳默睜開眼。
“那時候你也這樣?!碧K弦聲音平靜,“掉進陷阱,斷了兩根肋骨,爬出來的時候還在笑?!?/p>
陳默沒笑。
“不一樣?!彼f,“那時只有我一個人?!?/p>
蘇弦看了他一眼,沒再說話。
風從巖縫吹過,發(fā)出低低的聲音。像琴聲,又像哭聲。
外面天快黑了,山影拉長。遠處黑塔的方向,一道紅光閃了一下,很快就沒了。
陳默盯著那個方向,右手慢慢握緊槍柄。
槍尖的血已經(jīng)干了,變成深褐色。風吹過,一層灰蓋上去,蓋住了痕跡。
他抬起手,用袖子把槍尖擦干凈。
寒光重新出現(xiàn),冰冷如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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