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走回來,蹲下,背對著她:“上來。”
阿漁愣了一下。
“你說過,只要心跳不停,骨頭就能長?!彼曇艉艿停拔椰F(xiàn)在還活著,就能帶你到。”
她慢慢趴上他的背,手抱住他的脖子。她很冷,貼在他背上時(shí),他覺得涼。
他站起身,腳步穩(wěn)穩(wěn)地往外走。
斬虛劍綁在背后,緊挨著骨匣。左手抓著龜甲碎片,右手扶著阿漁的腿,一步步走出山洞。
沙灘上,海水留下濕印。小船歪歪地卡在礁石間。他走進(jìn)淺水,先把阿漁送上船,然后跳上甲板。船晃了一下,壓斷一根爛木頭。
他拿繩子綁好船板,檢查帆布——破了好幾個(gè)洞,但還能用。他又從洞里拿出幾個(gè)水袋和干糧,放進(jìn)船艙。
阿漁坐在船尾,靜靜看他忙。
“你會開船嗎?”她問。
“不會就學(xué)?!彼忾_繩子,拉起半邊帆,“總比坐著等死強(qiáng)。”
風(fēng)來了,帆鼓起來。小船慢慢離開岸邊。
陳默站在船頭,看著前方灰暗的海面。手里的碎片還在發(fā)燙。他低頭一看。
碎片上的畫面變了。
蘇弦的手正在撥琴弦。第一根弦剛響起來。
船走了百來米,身后的島變小了。海浪拍打船底,發(fā)出悶響。
陳默抬起右手,抹掉臉上的海水。
手指突然停住。
帆布背面,不知什么時(shí)候被人用炭筆畫了一道符。線條歪歪扭扭,像是臨死前匆忙留下的。
那是一個(gè)箭頭,指向東南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