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默低頭看她,把她手輕輕按在自己額頭上。那里有一道疤,小時候留的,一直沒好。
“我哪也不去?!?/p>
他轉頭看向邪尊,右手慢慢舉起來,掌心對著它。
這是挑戰(zhàn)的意思。
金焰沖天而起,撞向黑霧。兩邊頂在一起,誰也不讓。
海面分成兩半:一半燒著藍火,一半全是黑。風停了,浪也停了,只有血還在流——從阿漁背上,從陳默手上,從海底那具快要消失的骨架里。
血羅剎最后一塊骨頭,變成了灰。
那點殘念飛向邪尊,被黑洞吸進去。影子短暫變實,又馬上散開。
它知道,待不久了。
但它走之前,留下一句話:
“游戲才剛開始?!?/p>
說完,黑霧徹底沒了。海水又能流動了,火也慢慢熄了。只有一圈藍火蓮花還在原地燒著,圍著中間空地,一直不滅。
陳默還是站著沒動。
他抱著阿漁,背對著東邊漸漸亮的天。金焰還在身上跳,但已經(jīng)弱了很多。他呼吸很重,每次呼氣都帶出血沫。
阿漁的體溫有一點回升。她耳后的鱗片閃了一下,一絲極淡的金光滑過。
他低頭看她,發(fā)現(xiàn)她嘴角有血。他伸手輕輕擦掉,動作很輕。
遠處,一座骨塔頂上的符文突然亮了。
接著,第二座、第三座……
八座塔,一個個亮起來。
陳默抬起頭。
他知道,接下來的路,不會停,也不能停。
他把琴放在膝蓋上,十指再次搭上琴弦。
血,還在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