雙手用力按下,琴弦發(fā)出難聽的聲音。“八荒滅魂曲”開始了。不再是零散的攻擊,而是整片聲音像潮水一樣壓過來。
陳默立刻展開焚天骨獄。
骨頭做的護甲包住身體,頭頂出現(xiàn)一層透明的罩子??陕曇粢蛔?,罩子就裂了,像玻璃被打了一樣。一道、兩道、五道……裂縫越來越多。
他吐了一口血。
這聲音不只是傷身體,還傷神魂。他感覺腦子里有什么在碎,記憶亂飛——枯河村的夜晚、幽泉谷的人、丹閣地火室的事……
不能暈。
他睜大眼睛,盯著塔底的符文,手指一點點往前爬。
這時,阿漁那邊傳來一聲痛叫。
血羅剎的琴音轉(zhuǎn)向她,十二把血刃釘進她的翅膀。龍血落下,碰到海水,燃起藍色的火。那些火光照在琴弦上,讓琴弦有了輕微的震動。
陳默看到了。
聲音有停頓。每次撥弦之間,有一瞬間的空隙。
那就是機會。
他猛地蹬地,借著龍尾掃過的風(fēng)跳起來。左手充滿骨火,指尖發(fā)燙,直撲塔底的符文中心。
血羅剎發(fā)現(xiàn)了。
它轉(zhuǎn)身,琴橫過來,想再彈一記??砂O拼盡力氣,龍身繞上去,尾巴死死纏住它的下半身。龍頭靠近,一口咬在它肩上。
血羅剎晃了晃,琴音歪了。
就是現(xiàn)在!
陳默的手終于碰到符文。
熱感傳遍全身。塔底亮起青灰色的光,一圈圈擴散。遠處七座骨塔輕輕震動,像是在回應(yīng)。
他還沒來得及喘氣,背后一股力撞來。
是聲音的余波。
他被掀飛,重重砸在塔邊,單膝跪地,手還死死按在符文上。焚天骨獄全是裂痕,左眼的骨紋忽明忽暗,快要滅了。
他抬頭看。
阿漁還在纏著血羅剎。翅膀只剩骨架,血一直流。鱗片掉了大片,皮下的筋變黑——那是情劫反噬的樣子。
但她沒松口。
嘴咬著,尾巴纏著,身體在抖,也沒退。
血羅剎抬起手,準備再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