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色的骨琴,七根弦,斷的地方有干掉的血跡。這把琴的樣子,和他背上的那把一模一樣。
血羅剎咧嘴笑了,沒聲音。但陳默看得清楚,它抬起手,輕輕碰了下琴弦,像是在挑釁。
陳默沒動。
他知道現(xiàn)在沖過去沒用。太遠,風浪太大,阿漁還活著,他不能把她扔進水里。必須先穩(wěn)住,看清情況。
他低頭看阿漁。
她的手指忽然動了一下,蹭過他手腕的傷口,留下一道血痕。就在那一瞬,她眉心閃出一道暗金色的紋路,很快又沒了。
情劫又開始了。
他抱緊她,右手按住劍柄,手指因為用力發(fā)白。劍柄上有血,滑滑的——是他傷口又裂了。
他不能倒。
只要他還站著,阿漁就有救。
遠處的血羅剎沒再動,站在塔頂看著這邊。不彈琴,也不靠近,像在等什么。
陳默盯著它,腦子里飛快地想。
為什么是它?它是怎么進來的?誰給它的琴?
問題來不及想。海面又開始震,八座骨塔慢慢轉(zhuǎn)起來,青銅門上的符文一閃一閃,像啟動了什么東西。黑氣從門縫里冒出來,帶著腐臭味。
他突然明白一件事。
鎮(zhèn)海柱毀了,封印松了。這里的力氣在變。血羅剎能進來,說明這里不再完全封閉。那扇門……一旦打開,后果很嚴重。
他必須搶在它之前行動。
可怎么進去?怎么保護阿漁?怎么對付血羅剎?
他看看自己:三根肋骨斷了,左臂快廢了,焚天骨獄沒了,靈力只剩一點。打不過。
只能等。
等一個機會。
要么血羅剎先動,露出破綻;要么門徹底打開,逼他們做選擇。
他把阿漁往上扶了扶,讓她靠得更緊。她還是很冷,但他能感覺到她的心跳——很弱,但還在。
他想起她在冰島醒來時說的話:“東南方向有路。”
那時她還沒發(fā)病,腦子清楚。她知道這里。
也許……她身體里留下的龍族記憶,還有希望。
他湊近她耳邊,聲音很低:“阿漁,醒醒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