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無歸躺在地上,呼吸很弱,但還有氣。手里還抓著一塊碎片,費力抬起手,指向東邊一座塌了一半的樓。
“地底……陣眼入口……還在……”他斷斷續(xù)續(xù)地說,“快……不然……所有人都會死……”
話沒說完,頭一歪,昏過去了。
陳默輕輕把他放平,蓋上外衣。站起來,看向被鎖住的鐵面判官。
“你說這城該塌?”他聲音很低,“那你知不知道,誰動我身邊的人,我就讓他生不如死?”
鐵面判官笑:“你現(xiàn)在自身難保。陣法要炸,地脈要爆,半個時辰內(nèi)城就沒了。你進不去,也出不來。”
陳默沒回答。他彎腰撿起碎片,放進懷里。又看了眼阿漁。
她靠著墻站著,嘴唇發(fā)白,但眼神沒躲。
“你留在這里?!彼f。
“我不走?!彼R上說,“你要下去,我也要去?!?/p>
“你現(xiàn)在撐不了多久。”
“那就讓我倒在你后面?!彼プ∷氖直?,“我不是累贅。我能感覺到下面有東西在動。不是陣法,是活的?!?/p>
陳默看著她。
幾秒后,他點頭。
他走向東邊的樓,腳步很穩(wěn)。阿漁跟在后面,一只手一直抓著他的衣角。鐵面判官在后面大笑,聲音越來越遠。
廢墟有個塌了的井口,邊上堆著碎磚。陳默蹲下,伸手摸進去。井壁濕,指尖碰到一道金屬邊。
是陣眼的門。
他用力拉開,一股黑氣沖出來,帶著臭味。骨戒發(fā)燙,左眼的紋路閃出藍光。
他往下看。
井底有臺階,通向下面,看不到底。墻上嵌著發(fā)光的石頭,照出暗紅的紋路——是血咒陣。
阿漁靠近他。
“下面不止一個陣眼。”她說,“至少三個方向的靈氣在匯合。有人在重新布陣。”
陳默握緊斬虛劍。
“那就打斷它。”
他走進井口。阿漁跟在后面。黑暗吞沒了他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