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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0章 散修終章 虛空預(yù)警（第1頁）

斬虛劍插在地里，劍身輕輕抖動。陳默站著沒動，手撐著膝蓋，喘著粗氣。右腿已經(jīng)麻了，一點感覺都沒有。他低頭看劍，劍面上映出他的臉——臉色發(fā)白，臉上有血，左眼角突然閃過一道紋路，很快就消失了。

他慢慢伸手，握住劍柄，用力一拔。

劍剛離地，一股熱流從劍尖沖上來，直沖手臂。他悶哼一聲，肩膀晃了晃，但沒松手。八枚骨戒浮現(xiàn)在手指上，沒有光，像燒完的灰。

遠處，萬魂幡歪歪地立著，幡面裂開大口子，邊緣還在抽動。黑霧從底下冒出來，轉(zhuǎn)成一個小漩渦，慢慢吸走周圍的靈氣。這力量不強，但一直不停，好像非要拉什么東西回來。

他知道，那是柳菁。

他拖著右腿往前走，每一步都像踩在刀上。走到幡前，他把斬虛劍橫在身前，左手劃破手掌，血滴在劍上。劍上的符文閃了一下，幽藍火焰順著劍蔓延，纏上幡桿。

萬魂幡猛地一震，發(fā)出尖叫聲。黑霧想撲過來，被火焰逼退。他咬緊牙，揮劍劈下。

“咔！”

一聲響，幡桿斷了，整面幡炸成碎片。黑煙尖叫著亂飛，只有一縷青光緩緩升起。它停在半空，看著他，嘴唇動了動，卻沒有聲音。

陳默抬頭看著它。

一下子，很多記憶涌上來。枯河村那晚月食，村民舉著火把圍他家門，說他是災(zāi)星。柳菁偷偷塞給他一塊烤紅薯，燙得他手通紅。后來她被邪祟附身，他親手把她封進石棺。

他沒能救她。

可現(xiàn)在，她回來了。

那縷殘魂輕輕一顫，化作光，鉆進他眉心。他身體一抖，閉上眼。識海里多了一樣?xùn)|西，很重，壓得他喘不過氣。

但他睜開了眼。

他還活著，她也回來了。這就夠了。

他轉(zhuǎn)身要走，卻發(fā)現(xiàn)體內(nèi)空蕩蕩的。靈力快沒了，經(jīng)脈干澀，連握劍的手都在抖。八枚骨戒落回手指，冰涼刺骨。

這時，空氣動了一下。

三步外，一個人影出現(xiàn)。蘇弦抱著斷掉的骨琴站著，身子半透明。她穿的還是那件靛青道袍，袖口的云紋清楚可見，腰間七枚調(diào)音玉靜靜掛著。

她看著他，嘴角動了動：“你做到了?！?/p>

陳默沒說話，只是點點頭。

“萬魂幡毀了，柳菁回來了?！彼f，“你也掙脫了束縛。接下來的路，得你自己走?！?/p>

她抬手，指尖碰他眉心。一段琴音直接進他腦子里——先是《安魂曲》的調(diào)子，接著變了，混著海浪聲和低沉的龍吼。

“去東海。”她說，“最后一枚骨戒在那里。真相也在那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