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知道這是個陷阱。
但他更清楚,有些真相,只有走進去才能知道。玄明子到底是誰,噬魂珠從哪來,血羅剎為什么非要得到它——這些事,躲著沒用。
他轉(zhuǎn)身回屋,背上骨琴,拉緊鐵鏈。袖子里的骨鏈滑到掌心,冰涼。
他不能追腳印。
追哪一條都不對。
但子時三刻,西市拍賣場,他必須去。
只要血羅剎真的出現(xiàn),他就有機會動手。就算對方是沖他來的,他也想看看,到底想干什么。
他走出客棧,巷子里很安靜,只有風聲。天快黑了,街上人少,燈籠一個個亮起來。他低著頭走,帽子壓得很低,蓋住左眼露出的骨紋。
路過一家藥鋪,他停下,掏出一塊靈石,買了包止血粉。掌柜沒多問,他也沒說話。包扎很快,左手按住傷口,右手撕布纏好。
繼續(xù)往西走。
城西比東邊亂,路邊全是小攤,很多人是散修,在做黑市生意。他穿行其中,耳朵聽著四周。有人小聲說今晚的拍賣會,提到一顆邪氣很重的珠子要出場,起拍價一千靈石。
他沒停,也沒開口。
走到一個岔路口,左邊是住戶區(qū),右邊是廢棄的貨棧。他站在路口,八骨戒突然發(fā)燙。
不是之前的余熱,是新的感覺,像遠處著了火,隱隱傳來震動。
他看向右邊。
那邊昏暗,幾棟破房子塌了一半,墻上長滿藤蔓。按理沒人來,但他記得,老奶奶死前指的方向,就是西邊冒黑煙的地方。
他改道往右。
走了一段,發(fā)現(xiàn)地上有劃痕,像是刀尖拖出來的。順著看過去,墻角一塊石板被掀開過,下面壓著一塊帶血的布。
他蹲下,拿起布。
下面是個小陶瓶,一角碎了,里面空了,只剩一點味道——就是信紙上那種臭味。
他扔掉布條,站起來。
這不是巧合。
有人一路留線索,又怕他太早明白,所以分開放。先是信,再是腳印,現(xiàn)在是這個瓶子。
目的只有一個——讓他去西市。
但他不能直接進拍賣場。
既然是圈套,里面肯定有人等著。他得提前進去,找個位置,看清情況,知道誰在監(jiān)視全場。
他轉(zhuǎn)身往北繞,避開大街,走小巷。經(jīng)過一個賭坊,聽見里面吵鬧,沒停留。過了橋,河水臟,漂著垃圾。
快到西市時,他放慢腳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