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枚血釘飛進來,直沖陳默的臉。速度快得看不見影子,只聽見空氣撕裂的聲音。
陳默早有準備。血釘飛來的瞬間,他側(cè)身躲開,借起身倒酒的動作閃開位置。第一枚擦過鼻子,第二枚穿過衣領,第三枚釘進桌面,釘尾還在震動。
黑液從釘尖流出,滴在地上,冒出白煙。
酒肆里的人全跑了。掌柜最快,翻窗就沒了。只剩他們兩個還坐著。
鐵手張沒動。他的右手緊緊按著懷里某樣東西,手指發(fā)白。
陳默慢慢站起來,假裝嚇了一跳后退一步,其實已把骨鏈握在手里。他看向窗外,天很黑,屋頂沒人,巷口也沒人。
襲擊的人走了。
但他知道他們還在附近,等著看他是不是活著。
“謝了?!标惸吐曊f。
他轉(zhuǎn)身走向后門。腳步穩(wěn),不快也不慢,沒回頭。走到門口時,聽見鐵手張咳了一聲。
接著是金屬摩擦的聲音——像是鐵手緊緊握住了什么。
陳默推開后門,走進窄巷。身后的燈滅了。他貼著墻走,左手按著劍匣,骨鏈隨時能出。八骨戒還在發(fā)熱,熱感順著胳膊往上爬。
他拐了兩個彎,停下靠在墻上。從儲物袋拿出一小段碎骨鏈,塞進磚縫。這是記號,以后能找到路。
風吹來,有血腥味。不是血釘?shù)某粑?,是新鮮的血。有人受傷了,不遠。
他不去查。現(xiàn)在不能暴露。
遠處傳來打更聲,七下。離下一班巡邏還有半個時辰。他繼續(xù)走,穿過三條暗巷,繞到主街側(cè)面。這里有個排水口,蓋著鐵欄,通向地下水道。
他蹲下看地面。泥土上有腳印,新的,朝老嫗住處的方向。兩個深,一個淺,說明有人右腿不方便。
他記下了。
站起身時,袖里的骨鏈又燙了一下。
不是警告,是感應。
好像有什么東西,在地下等他。
他沿著墻根往回走,速度不急,呼吸平穩(wěn)。他知道可能有人在盯他,但他不怕。只要不引動焚天骨獄,不燒出骨火,他就只是個普通散修。
走到岔路口,他停下。左邊通廢料場,右邊通藥鋪后巷。他選了右邊。
藥鋪后巷有股爛草味。墻上有個小窗,透出光。那是老嫗廚房。窗框上有劃痕,是他留的記號?,F(xiàn)在多了兩道。
有人來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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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沒靠近,站在十步外的陰影里看。窗戶關著,但沒閂。屋里燈亮,窗簾上映著人影。
不是老嫗。
他退回暗處,繞到一棵枯樹后。樹干是空的,他掏出一塊布包,打開——是一截斷琴碎片。這是蘇弦的琴,上面有她的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