領(lǐng)頭弟子沉默了一會兒:“外務(wù)堂不管內(nèi)務(wù)。但我記得,三十年前有一隊弟子進(jìn)了骨門,再也沒回來。走之前他們留下一句話——‘誰敢直接說出骨門的名字,就是破局之人’?!?/p>
“所以你們是在試我們?”
“是?!蹦侨它c頭,“昨晚那些故事,是我們故意說的。就想看你們能不能發(fā)現(xiàn)結(jié)尾被人改過。你能說出‘七日必死’應(yīng)該是‘歸墟吞噬’,說明你知道一點真相。”
陳默回頭看蘇弦。他還躺著,手指忽然抖了一下,像是感覺到了什么。
“那你現(xiàn)在信了嗎?”陳默問。
“我不信別人?!鳖I(lǐng)頭弟子看著他,“但我信這枚骨符。只有骨尊的親傳弟子才能有這個。你有它,就有資格問這些問題?!?/p>
其他黃泉宗弟子神色不一樣了,有的低頭,有的偷偷打量他們?nèi)齻€。之前嘲笑他們的男弟子也不說話了。
女弟子走過來,遞了個小布包:“里面有三顆清毒丹,給阿漁用。她中的毒是混合型的,再拖半天會傷到龍脈?!?/p>
陳默接過,點點頭表示謝謝。
另一個年輕弟子默默把水和干糧放在石臺上。
沒人再說不讓走的話。
陳默撿起骨符,收進(jìn)懷里。他看向門外的沙漠,風(fēng)停了,沙丘一直延伸到遠(yuǎn)處。
“我們什么時候走?”他問。
“太陽已經(jīng)出來了?!鳖I(lǐng)頭弟子說,“按規(guī)矩,要等到辰時三刻才能出發(fā)。西漠有禁制,早走一步會觸發(fā)殺陣?!?/p>
陳默點頭,不再多問。他回到阿漁身邊坐下,讓她靠得更舒服些。
阿漁小聲說:“你還記得冰宮那天嗎?你說過,命由己定?!?/p>
“記得?!彼?。
“那這次也一樣?!彼]上眼睛,“我不怕。”
蘇弦的手指又動了。這次他在地上劃了一個短音符,像琴譜開頭的樣子。
陳默看見了。他輕輕蓋住蘇弦的手,感覺到一絲震動,好像有什么曲子要醒過來。
辰時三刻快到了。黃泉宗弟子排好隊,領(lǐng)頭的最后看了陳默一眼:“進(jìn)了宗門范圍,我們只能送到邊界。后面的路,你們自己走。”
“明白。”陳默站起來,扶起阿漁。
蘇弦還在昏迷,身體卻有了反應(yīng)。他的嘴唇輕輕動,像是在默念一首歌。
隊伍開始往前走。陳默背著劍匣,一手扶阿漁,一手搭在蘇弦肩上。
走出哨塔時,陽光灑在沙地上。遠(yuǎn)處地平線有些扭曲,像是熱氣在升。
陳默回頭看了眼石臺。壓骨符的小石頭還在原地,邊上被陽光照得發(fā)白。
他邁步向前。
一只沙鼠從墻縫鉆出來,叼走了火堆邊一小片干糧的布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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