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們還在荒野里走。
天沒亮,風(fēng)沒停。
可他們的氣息不一樣了。
陳默的鐵鏈不再亂響,每一環(huán)擺動都和呼吸合拍。阿漁走得輕松了些,腳踩在地上卻更有力。蘇弦走得很慢,但每一步都很準(zhǔn),像踩在天地的節(jié)拍上。
不知走了多久,阿漁忽然停下。
“心跳聲還在。”
陳默點(diǎn)頭。
“比剛才近了?!?/p>
蘇弦蹲下,手掌貼地。幾秒后,他抬頭:“不是沖我們來的。它在動,方向跟我們一樣。”
三人都沒說話。
他們沒跑,也沒停。
繼續(xù)走。
陳默右手抓著鐵鏈,左手按在斷掉的肋骨上。他不再皺眉,反而覺得這痛像火,燒得他更清醒。他試著把力量往下送,一直送到骨頭里。
一瞬間,焚天骨獄在他體內(nèi)展開。
不是爆發(fā),也不是拼命。
而是穩(wěn)穩(wěn)的,深深的,像地底流動的巖漿。
他睜開左眼,金色的紋一閃而過。
阿漁感覺到了,回頭看了一眼。
陳默對她輕輕搖頭。
她明白了。
不用說話。
蘇弦走到最后,忽然抬起手,在空中輕輕一撥。
沒有琴。
但空氣中有一道波動散開。
前方三丈遠(yuǎn),一片枯草突然動了,接著地面微微震動。
下面有東西。
他們沒停。
陳默走在最前,鐵鏈拖地,聲音低沉。阿漁跟在他旁邊,手還貼著耳后。蘇弦背著斷琴,手指懸在半空,沒再動。
風(fēng)從東邊吹來。
帶著海的味道。
快到東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