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弦接過竹簡看了看,搖頭:“墨跡新舊不一樣,是假的。有人想騙我們進去送死?!?/p>
話剛說完,另一個修士突然抬頭,眼神發(fā)直:“我聽見我媽叫我……她在那邊。”
說完就要往黑暗里走。
陳默一槍柄砸在他后腦勺,那人當場倒下。
“聲音是假的。”陳默掃視大家,“誰再亂動,我不攔第二次?!?/p>
蘇弦抱著骨琴,輕輕撥了一下弦。聲音傳到陣地上,在第三盞骷髏燈附近變了形,像是被什么咬掉了一截。
他記下位置,低聲說:“真正的陣眼不在柱子里,而在九盞燈之間。打碎一盞,整個陣就會崩。但沒人能靠近——那燈能感覺到活人氣息。”
“那就炸了它。”一個修士說。
“不行?!绷硪粋€人反對,“動靜太大,里面的人馬上就知道。”
“等什么?再等下去阿漁就……”有人開口,被旁邊的人狠狠瞪了一眼,沒再說下去。
陳默沒糾正那個名字。他看著九盞燈,一句話不說。
終于有人忍不住問:“你帶我們來,就是為了站在這里看?你真以為你能救得了誰?為了一個女人,把我們都搭進去,值得嗎?”
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。
陳默沒看他,從懷里掏出一塊發(fā)燙的骨頭碎片——那是上次自己折斷肋骨留下的。他點燃骨火,白光照亮他的臉。
火光里,他的影子拉得很長,像個從地獄出來的鬼。
“我這條命,”他說,“早就不是命了。”
他舉起那塊骨頭:“要走的,現(xiàn)在可以回頭?!?/p>
沒人動。
連地上昏倒的那個也被扶起來了。
蘇弦坐在后面的石頭上,用調音玉在地上畫陣圖。他一邊畫,一邊感受琴弦的震動。琴還能響,但每次撥弦,指尖都在流血。
“我們不是來送死的?!彼鋈徽f,“是來‘聽’的?!?/p>
所有人都看向他。
“這陣法有節(jié)奏?!彼f,“它在呼吸,就有規(guī)律。骨琴能聽出來。只要有人能進去,找到關鍵點,外面配合一下,就能撕開一道口子。”
“誰進去?”有人問。
陳默看著九盞燈。
燈焰輕輕晃了一下,好像在回應。
他知道答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