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要還有人能聽見。
他轉(zhuǎn)頭看向蘇弦。
“還能彈嗎?”
聲音沙啞,像是從喉嚨擠出來的。
蘇弦沒睜眼,抬起一只手,慢慢伸向琴面。手指發(fā)抖,但穩(wěn)穩(wěn)落在那三根新弦上。
“安魂曲……”他低聲說,“只能奏一次。”
“夠了。”陳默說,“一次就夠了?!?/p>
說完,他拔起插在地上的斬虛槍。槍上全是血,握在手里滑膩膩的。他不在乎,把槍尖指向紅霧中的血音。
蘇弦的手指動了。
第一個音落下。
“叮——”
聲音不大,卻撕開了紅霧。中間出現(xiàn)一圈空地。空氣震動,波紋一圈圈散開。
第二個音。
“咚——”
地面微顫,裂縫飄出光點。被血霧腐蝕的石板開始掉落,露出下面干凈的石頭。
第三個音。
“錚——”
整張骨琴亮了起來。三根骨弦泛著銀光,裂縫里的光快速蔓延,像干涸的土地重新有了水。蘇弦的手不再抖,十指流暢地?fù)軇?,安魂曲完整響起?/p>
音波像墻一樣往前推。
紅霧被逼退,縮向血音。他站在原地,抱著血琴,臉色變了。
他沒想到這破琴還能響。
更沒想到,是用人骨當(dāng)弦。
“你瘋了?”他吼,“拿自己骨頭當(dāng)弦?你以為這是祭品?”
陳默不理他。
他盯著血音,一步一步走過去。每一步,斬虛槍都在地上劃出血痕。左肋的布條早被血浸透,血一直往下流。他不管,繼續(xù)走。
音波越來越強(qiáng)。
安魂曲不再是安撫的曲子,變成了殺人的戰(zhàn)歌。每一音都像重錘砸下,震得紅霧亂翻。十二把血刃在空中晃動,發(fā)出刺耳的嗡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