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看著他,眼里還有害怕。
“一次是你被敖烈抓走,”他說,“一次是你化龍?zhí)嫖覔蹶?,還有一次……現(xiàn)在?!?/p>
她的手指在他胸口微微蜷起來。
他繼續(xù)說:“我不懂龍宮的規(guī)矩,也不信什么命運(yùn)。我只知道,你要是出事,我的命也沒意義了?!?/p>
阿漁的眼淚落下,砸在他手背上。
她張嘴想說什么,卻咳出一口血。龍珠的光更暗了,裂痕已經(jīng)快到邊緣。她身子一軟,靠在他肩上。
陳默抬起左手,掌心朝上。骨紋亮了起來,不再是戰(zhàn)斗時的紅光,而是一種柔和的微光,像余火未盡。他輕輕蓋在她心口,光慢慢擴(kuò)散,滲進(jìn)她身體里。
她的呼吸漸漸平穩(wěn),眼皮合上,只有手指還緊緊抓著他衣角。
洞外的粉霧散了。島上重新安靜,連風(fēng)都沒了?;鸲言缇蜏缌?,只剩一點(diǎn)溫?zé)帷?/p>
陳默靠著石壁坐下,斬虛劍放在膝蓋上。他不敢睡,也不敢閉眼太久。左眼的骨紋還在跳,時不時閃一下,提醒他危險還沒過去。
阿漁靠在他肩上睡著了,呼吸弱但均勻。她的龍珠光很淡,好像隨時會滅,但總算穩(wěn)住了。
他低頭看她,她額頭全是冷汗,臉上還有干掉的血跡。他用袖子輕輕擦掉,動作很慢,怕吵醒她。
時間一點(diǎn)點(diǎn)過去。
天還沒亮,島上越來越冷。他感覺她身子抖了一下,就把外衣脫下來蓋在她身上。他自己只穿單衣,斷骨的地方一陣陣疼,但他一動不動。
他知道,接下來不會太平。
血羅剎的人來過,邪尊的氣息也出現(xiàn)過。這座島不是終點(diǎn),只是暫時的喘息。
他望著洞口,外面海面黑得像墨,像一塊沉下去的鐵。
忽然,阿漁的手指動了。
她睜開眼,聲音很?。骸皠e再讓我看見你死了?!?/p>
陳默點(diǎn)頭:“好。”
她又閉上眼,這回睡得更深了。
他一直坐著,手始終沒離開斬虛劍。劍柄沾了血,有點(diǎn)滑,他用布條重新纏了幾圈,打了死結(jié)。
左眼的骨紋又發(fā)燙了。
他抬頭看向洞頂,那里有一道小裂縫,之前沒注意到。一絲淡淡的腥味從里面飄出來,幾乎聞不到。
他臉色沒變,右手悄悄移到腰間,握住了最后一根備用的斷骨。
阿漁的呼吸忽然停了一瞬。
她的眼皮,輕輕顫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