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被八荒血陣污染了。”蘇弦開口,聲音比之前輕,像是從遠(yuǎn)處傳來,“不是因為情劫,是陣法反噬進(jìn)了血脈?!?/p>
陳默盯著他:“你能救她嗎?”
“不能?!碧K弦抬手,指尖飛出一個音符。
音符飛向阿漁,變成一圈金光纏住她左臂。龍骨不再生長,黑紋慢慢縮回肩膀。她閉上眼,呼吸漸漸平穩(wěn)。
“只有天機(jī)閣的安魂古鐘,才能徹底清除這種侵蝕?!碧K弦說,“別的辦法,只能拖時間?!?/p>
“為什么是你?”陳默問,“你和骨尊是什么關(guān)系?為什么要幫我?”
蘇弦沉默了很久。
他浮在水中,身影晃動,像隨時會散掉。
“三百年前,我沒守住最后一座祭壇。”他終于開口,“骨尊讓我守琴,我沒做到。后來八域背叛,血陣啟動,我逃了出來,只剩下一縷殘魂。這些年,我一直等一個人?!?/p>
“等誰?”
“能同時碰骨獄、骨戒、斬虛劍和骨琴的人?!彼粗惸澳阋呀?jīng)有兩枚骨戒,覺醒了焚天骨獄,現(xiàn)在又拿著斬虛劍。你是唯一可能打破輪回的人?!?/p>
陳默低頭看向懷里的骨琴。
第九根弦又震了一下。
這次不一樣。這震動是從他身體里傳出來的。心跳一下,弦就跟著跳一下。左眼的骨紋也開始發(fā)熱,不是以前那種燒的感覺,更像是被喚醒了。
“你說斬虛是箭?!标惸ь^,“可我現(xiàn)在連弓都沒有。”
“你背上背的就是。”蘇弦說,“斬虛劍是弓,骨琴是器,第九根弦是引信。只要你真正拉開這張弓,不需要靈氣,也不用咒語,只要一個念頭就行?!?/p>
陳默沒說話。
他想起在丹閣地火室那一夜,折斷三根肋骨才引動骨獄,劍出時琴也在響。那時他以為只是巧合。
現(xiàn)在他知道,一切早有聯(lián)系。
“你還剩多少時間?”他問。
蘇弦的身影淡了一些。
“不多了。”他說,“殘魂撐不過三次現(xiàn)身。這次走后,我就不能再來了。”
“那你為什么還要來?”
“我不想讓這條路斷?!彼鹗?,指向遠(yuǎn)方。
金光又出現(xiàn)了。
比剛才更亮,一條直直的光路穿過海底,通向遠(yuǎn)處霧中的樓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