現(xiàn)在他明白了。
沒人能替他背這個人,也沒人能替他游完這段路。
他繼續(xù)往前,速度很慢,每一次劃水都很吃力。海水壓著胸口,骨頭發(fā)出輕微響聲。左眼完全黑了,只剩右眼還能看到一點模糊的光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,前方水面忽然閃出一道亮光。
不是陽光,也不是火光。
是一條很細的銀線,從海底升起,很快就不見了。
他愣了一下。
還沒反應(yīng)過來,胸前的玉簡突然發(fā)燙。
他低頭一看,玉簡裂開一道新縫,原來空白的地方,浮現(xiàn)出一條彎線,像是某種路線的一部分。
他剛想看清楚,玉簡又涼了,光也消失了。
他緊緊抓住它,按在胸口。
方向沒錯,還在指路。
他繼續(xù)向前。
海水越來越深,光線越來越少。頭頂?shù)暮C嫦駢合聛淼蔫F板,讓人喘不過氣。他的動作越來越慢,肌肉開始抽搐,骨頭縫里又酸又脹。
阿漁忽然動了一下。
不是掙扎,只是手指輕輕蜷縮,碰到了他的手腕。
他立刻低頭看她。
她眼睛閉著,臉還是透明的,但那只金色的眼皮下,好像有一點光在動。
他放慢動作,靠近她耳邊叫:“阿漁。”
沒反應(yīng)。
他又叫了一聲。
她睫毛微微顫動,嘴角抽了一下,像是想說話。
卻發(fā)不出聲音。
他把她摟得更緊了。
“快到了?!彼f,“我?guī)闳ブ兄??!?/p>
話還沒說完,身后傳來一陣奇怪的波動。
他猛地回頭。
遠處的海水里,一個模糊的身影正緩緩下沉。
三丈高,通體血紅,肋骨間插著十二把骨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