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用最后的力氣往前游,伸手抓住一段冰冷的身體。
是阿漁。
她的龍身只剩半邊翅膀,鱗片掉了大半,身體軟得像要散架。體溫和空氣一樣冷。
陳默把她抱進(jìn)懷里,背靠骨琴。琴還在震動(dòng),聲音護(hù)著他們,擋住黑氣。
第九下。
玉瓶忽然抖了一下,在胸口發(fā)出嗡嗡聲。瓶塞松了,傳出一個(gè)聲音:
“曲子結(jié)束時(shí)喝下去!別回頭!那是假的!”
是藥姑的聲音。
話剛說完,前面一閃,出現(xiàn)一個(gè)小漁村:木屋、石橋、竹竿上掛著漁網(wǎng)。岸邊站著柳菁,朝他揮手。
“回家吧?!彼f,“你累了,該歇了?!?/p>
陳默看著她,手指收緊。
這不是真的。柳菁早就沒了,村子也燒光了。
他閉上眼,不再看。
第十下。
他拿起玉瓶,用牙咬住紅色的蠟封,用力一扯。瓶蓋飛了出去,黑色的藥水在瓶子里晃。
他仰頭喝下。
藥很苦,像燒紅的鐵水從喉嚨流到肚子里。肚子里面絞著疼,他差點(diǎn)吐出來,還是忍住了。
身體開始發(fā)熱,心跳加快,血好像要燒起來。胸口的骨印更燙了,幾乎要把皮膚撕開。
他緊緊抱著阿漁,不放手。
第十一下。
漁村還在,柳菁越走越近,伸出手想拉他。
“跟我走?!彼f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