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默的手還按在骨尊手札上,血從指縫流進(jìn)裂縫。八具骷髏的眼睛開始發(fā)光,鎖鏈越繃越緊,地底傳來轟隆聲,好像有什么東西要醒過來。
這時,阿漁突然抖了一下。
她靠在墻上,臉色發(fā)白,嘴唇發(fā)抖,聲音很小:“十八歲……到了……”
陳默抬頭看她。她的龍鱗一片片掉下來,像雪一樣落。肩膀裂開,滲出金色的血。她的身體越來越冷,開始抽搐。
他想過去,但左手卡在陣眼里,三根斷骨插在血紋中,動不了。只要他一退,整個陣就會塌。
可阿漁不對勁。
這不像是普通的情劫。龍族的情劫不會讓鱗片大片脫落,也不會讓體溫降到冰點。
還沒等他反應(yīng),空中忽然扭曲,一個人影走了出來。
是幽冥使。
他浮在半空,手里拿著一塊玉牌,輕輕一抬,一根粉色的絲線飛出,纏住阿漁的手腕。那絲線一閃,鉆進(jìn)她皮膚里。
“龍宮婚約已定?!庇内な拐f,“三公主該回去了。”
陳默咬破舌頭,疼得清醒過來。他沒站起來,而是甩出骨鏈,像鞭子一樣抽過去。“啪”的一聲,情絲斷了,碎成冰渣落下。
阿漁睜開了眼。
但她的眼神變了。眼睛泛著紫光,冰冷陌生。她抬起手,對準(zhǔn)陳默的心口,一掌拍下。
他躲不開。焚天骨獄自動發(fā)動,黑火升起,變成一面骨盾擋在前面。那一掌打在盾上,炸開氣浪,阿漁被震飛出去,摔在地上滾了好幾圈。
陳默搖晃著站起,左眼的骨紋閃個不停。他拔出插在陣?yán)锏臄喙牵獜睦呦聡姵鰜?。他顧不上傷口,快步跑到阿漁身邊,把她翻過來。
她已經(jīng)變回人形,臉色慘白,耳朵后面的鱗鰭沒有光澤。嘴角有金紅色的血,呼吸很弱。
“這不是情劫。”陳默盯著幽冥使,聲音很低,“有人動了她的腦子?!?/p>
幽冥使站著不動,嘴角微揚:“你以為情劫是天意?那是敖烈下的咒。時間一到,他就能控制她,讓她乖乖嫁過去。”
陳默沒說話,眼神很冷。
幽冥使又舉起玉牌。阿漁身體一抖,眉心出現(xiàn)一個影子——她穿著紅衣,戴著鳳冠,站在龍宮大殿里,額頭戴著一枚骨戒。
影子很快消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