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默被氣浪掀倒,馬上又爬起來。
蘇弦的手指動了一下。
她的胸口開始起伏,呼吸雖然慢,但真的在呼吸。臉上的灰白慢慢褪去,嘴唇一點點有了血色。胸前的傷口不再流血,邊緣開始結(jié)痂。
金光順著她的手臂爬上斷琴。琴縫里透出微弱的光,好像活了過來。
陳默看著她的臉。
她還沒醒,但她活了。
他松了一口氣,身體一軟,靠在劍匣上。
這時,天空變了。
主峰上的血光扭曲起來,夜空中裂開一只巨大的紫色豎瞳,占了半邊天。一聲怒吼砸下來,地面裂開。
“那是我的東西!”
陳默抬頭,看見那只眼轉(zhuǎn)過來,盯著他們這邊。
地在抖,腳下的石頭一塊塊裂開。遠處山塌了,灰塵沖天。風(fēng)里傳來很多吼聲,像無數(shù)人在哭叫。
他明白了——邪尊感應(yīng)到了戒指醒了。
他逃不掉,也不能退。
他一把抓住蘇弦的手,把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。戒指還在她手里,金光透過皮膚鉆進他身體。一股暖流在血管里跑,流向全身。
右腿的石化變慢了。
他閉上眼,腦子里閃過柳菁最后看他那一眼,閃過蘇弦斷琴時笑了一下,還有阿漁在幻境海上伸手的樣子。這些畫面越來越清楚。
他把所有記憶、執(zhí)念、不甘都壓進心里,然后狠狠一撞。
好像撞開了什么門。
戒指劇烈震動,金光變成無數(shù)絲線,把兩人纏住,形成一個金色罩子。外面的地動山搖沒了,風(fēng)聲、吼聲全消失了。
世界安靜了一瞬。
蘇弦的手又抖了一下。
她還沒醒,但睫毛動了。
陳默靠著她坐下,左手搭在她手腕上,感受脈搏一下一下跳。他知道自己很虛弱,右腿還是僵的,左臂也在變黑,但他還能撐。
只要戒指在她手里,只要她還活著,他就不能倒。
頭頂?shù)淖贤€在看,卻不敢靠近。金光罩輕輕晃動,像在擋什么東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