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跪在石板前,把斷琴放上去。指尖劃過琴面,血滴進紋路里。她開始彈琴,沒有聲音,只有震動傳到地上。
符文一圈圈亮了起來。
突然,她身子一僵,鼻子流出一道血。
“別硬撐?!标惸醋∷募?。
“差一點?!彼龘u頭,“再給我?guī)酌搿!?/p>
她繼續(xù)。手指越來越破,血浸透了琴面。符文亮到第七圈時,猛地一顫,停了。
“不夠?!彼吐曊f。
陳默低頭看自己的手。他知道該做什么。
他撕下右手三根斷指上的布條,蘸血在空中畫符——《玄骨煉天訣》里的護神法門。然后把手按在蘇弦背上。
一股熱流沖進她腦子里。
蘇弦渾身一震,眼神慢慢清明。她抬手,顫抖著描畫符文,嘴里輕念:“月蝕將臨,八方歸墟……魂門啟于北冥冰淵?!?/p>
最后一個字落下,石板嗡嗡作響。符文全亮了,亮了三秒,然后滅了。
“北冥冰淵?”阿漁重復。
“傳說中封印邪尊殘念的地方。”蘇弦靠回石壁,“也是八荒血祭最后一環(huán)可能開啟的地方?!?/p>
陳默沒說話。他想起阿漁在西漠醒來時說過的話——冰宮的畫面,藍袍人說:“第三將,該歸位了?!爆F(xiàn)在線索指向北方,和她的記憶對上了。
“我們必須去?!卑O說。
“你現(xiàn)在走不了?!标惸粗膫拔乙矒尾涣硕嗑?。”
“但我能走?!碧K弦扶著石頭站起來,“只要知道方向,我還能走?!?/p>
她把斷琴收回懷里,動作慢,但很堅定。
陳默從劍匣上掰下一小塊碎片,插進石縫。這是最簡單的警戒陣,有人靠近就會響。
阿漁撕下一片新長出的龍鱗,貼在陳默胸前。銀光一閃,他胸口的痛減輕了些。
“夠了?!彼f。
三人站在一起。陳默在前,阿漁扶著蘇弦跟在后面。他們朝霧最淡的方向走去,那里的風吹來很冷。
走了十幾步,陳默回頭看了看。
石板不見了,但后面的吼聲還在,越來越近。
他們加快腳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