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387章 爭分奪秒，準(zhǔn)備迎戰(zhàn)（第1頁）

昏紅的光照在陳默臉上。他站在高臺中間，手里握著長槍，槍插在石頭縫里。他的手抓得很緊，指節(jié)發(fā)白。剛才那陣震動還在腦子里響，光幕里的畫面一直揮之不去。他不敢動，也不敢松手，怕體內(nèi)的骨火沖出來。

左眼很疼，像有東西在里面攪。他閉上眼睛，把手按在地上。石頭很冷，寒氣順著掌心往上爬，壓住了熱。他開始慢慢呼吸，一口，又一口。每吸一口氣都像吞了玻璃渣，喉嚨疼得厲害。但他不能停。

他知道現(xiàn)在不能倒。

他把疼痛往下壓，從胸口移到手臂，再傳到腿上。越痛，腦子就越清楚。這是《玄骨煉天訣》里的方法——用痛來保持清醒。他咬牙，把斷掉的肋骨一點(diǎn)點(diǎn)挪回原位。骨頭摩擦的聲音只有他自己聽得見。

地面輕輕抖了一下，不是地震，是地底三百丈深處血骨樁在響。蘇弦說過，子時快到了。時間不多了。

他從懷里拿出一顆暗紅色的藥丸，扔進(jìn)嘴里。藥一化開，一股清涼流進(jìn)身體，順著手腳蔓延。心跳慢慢穩(wěn)了下來。他睜開眼，瞳孔黑得深不見底。

他站直了身子。

拔出長槍，槍發(fā)出一聲輕響。他后退兩步，靠在石柱邊，低頭看自己的手。手在抖，不是因?yàn)楹ε?，是因?yàn)樯眢w還沒恢復(fù)。但他不能再等。

另一邊，蘇弦坐在一塊破琴板前。琴斷成了五截，最長的一段放在膝蓋上。他劃破手指，血滴在琴面上，滲進(jìn)裂縫。那些裂紋開始發(fā)光，是以前骨尊留下的符文。

他抬頭，雖然看不見，但能感覺到陳默站起來了。

“還能撐多久？”陳默問。

“一次。”蘇弦答，“最多兩次?！?/p>

他拿出最后一塊調(diào)音玉。黑色的玉，表面全是裂痕。這是“寂滅玉”，當(dāng)年骨尊給他的保命東西，一直沒用過?，F(xiàn)在他把它塞進(jìn)琴頭的凹槽。

咔的一聲，卡住了。

他咬破舌尖，噴出一口血在琴上。血剛落下，整塊琴就震了一下，發(fā)出低低的嗡鳴。周圍的碎片開始移動，慢慢拼向主塊。半張琴重新成形，歪歪斜斜的，但支柱還在。

他從斷口抽出一根細(xì)骨絲，纏在琴柱上。這根弦是他用自己的肋骨磨的，比鐵硬，比鋼韌。他輕輕一撥，聲音短促，卻穿透空氣，讓四周泛起波紋。

“安魂曲能穩(wěn)住心神?！彼f，“八荒滅魂曲能讓敵人亂陣。只要你撐住前十秒，我就能讓東殿死一片人?！?/p>

陳默點(diǎn)頭。他知道蘇弦已經(jīng)到極限了。之前那一戰(zhàn)，蘇弦替他扛了三次反噬，現(xiàn)在臉色灰白，嘴唇干裂，坐都坐不穩(wěn)，全靠石柱撐著。

可他還是來了。

陳默看向剩下的五個人。他們站在高臺邊上，有人拿著劍，有人捏著符紙，還有人在綁手臂上的布條。之前那個想走的人，現(xiàn)在也蹲在地上檢查刀有沒有問題。

沒人說話。

氣氛很沉，像暴風(fēng)雨前的海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