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瞎了?!彼焓置嗣劬?,“那一晚,我親眼看見一切。最后時刻,他打碎了我的眼睛,讓我活著,做個見證?!?/p>
陳默喉嚨發(fā)緊。
“你現(xiàn)在等我,是為了報仇?”
“不是報仇?!碧K弦搖頭,“是還債。骨尊沒怪我們,但這筆債,我得自己背?!?/p>
陳默還想問,胸口突然一痛。骨戒猛地發(fā)燙,燙得他差點彎下腰。
他立刻轉(zhuǎn)身沖向墻角,背靠土墻,斬虛槍出現(xiàn)在手里。
窗外有動靜。
不是腳步,也不是風(fēng)。是一股淡淡的腥味,從窗縫鉆進(jìn)來——血腥和腐爛的味道。他只聞過一次,在散修城外,血羅剎出封的時候,就是這個味。
蘇弦也站了起來,動作不急不慢。他把骨琴抱在胸前,十指搭上琴弦,沒發(fā)聲,也沒動。
兩人都沒說話。
幾秒后,窗外的氣息退了,像是悄悄離開。
陳默低聲說:“是魔宗的人?!?/p>
“不止魔宗。”蘇弦輕聲說,“這味道里還有別的東西。是傀儡術(shù)留下的氣息,有人用符線控制它。”
陳默眼神一冷。
“他們在找你?!碧K弦看著他,“或者,是在找你體內(nèi)的東西——骨獄?命契?還是骨尊留下的印記?”
陳默沒回答。但他知道,對方看得出他的反應(yīng),哪怕他不說。
“你不能留在這里了?!碧K弦說,“今晚只是試探。下次來的,就不只是一個探子。”
“那你呢?”陳默看著他,“你不害怕被牽連?”
蘇弦笑了笑。“我已經(jīng)死了九千年。再多死一次,又有什么關(guān)系?!?/p>
話剛說完,外面沙地傳來一聲輕響。
不是風(fēng),也不是動物——是樹枝斷了的聲音。
陳默立刻蹲低身子,槍尖對準(zhǔn)窗戶。蘇弦十指已經(jīng)在琴弦上來回移動,還沒出聲,屋里的空氣就變得沉重起來。
外面安靜了幾秒。
接著,一道黑影從窗邊掠過,速度快得看不清樣子。但它經(jīng)過時,帶起的風(fēng)里有一絲鐵銹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