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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99章 安魂曲穩(wěn)龍女情，中州鐘聲引歸途（第2頁）

耳后的鱗鰭完全變成了淡金色。

她喘了一口氣，像是終于浮出水面。

蘇弦的身影開始散開，一點(diǎn)一點(diǎn)，像煙被風(fēng)吹走。他抬起手，指向遠(yuǎn)方。

那里，天邊剛剛露出一絲亮光。

突然——

“當(dāng)——”

遠(yuǎn)處傳來鐘聲。

聲音不大，卻傳遍整片海，連海底的石頭都在震動。陳默懷里的兩枚骨戒同時(shí)發(fā)燙，發(fā)出強(qiáng)光，照出一條直路。這條路通向中州方向，穿過迷霧，清清楚楚。

阿漁睜開了眼睛。

她的眼瞳還是黑的，但已經(jīng)有光了。她看著陳默，嘴唇動了動，聲音很小：“鐘……能救我?！?/p>

說完，她頭一歪，又昏過去了。

陳默趕緊摸她鼻子，還有呼吸。心跳雖然弱，但比之前穩(wěn)了些。他低頭看那兩枚骨戒，還在閃著光，好像在回應(yīng)鐘聲。

一下，兩下。

每隔半刻，鐘就響一次。

像心跳，像腳步，像有人在前面等著他們。

蘇弦已經(jīng)不見了。骨琴還在陳默懷里，第九根弦不再結(jié)霜，反而有點(diǎn)溫?zé)?，好像剛才還有人碰過。

陳默把骨琴綁好，背到身后。他扶正阿漁，一手托住她后背，另一只手撐地站起來。右腿用不上力，只能靠左腿往前走，一步一步，走得非常慢。

光路就在腳下。

海水越來越淺，頭頂?shù)奶旃庠絹碓搅痢０哆叢贿h(yuǎn)了。

他走得很吃力，每一步都像踩在刀上。但他沒有停下。他知道鐘聲不會一直響，知道阿漁的時(shí)間不多了，也知道，只要他還站著，這條路就不能斷。

骨戒又亮了。

鐘聲再次傳來。

“當(dāng)——”

他抬頭看向前面。

霧在散。

陸地的輪廓隱約可見。

他邁出下一步，左眼的骨紋微微發(fā)燙，斬虛劍安靜地背在身后，劍柄上的血還沒有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