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默看過去。那人戴著帽子,露出一點側臉——眉骨高,眼角斜,眼神冷。
“這張臉……”他喃喃道,“幽冥使撕下面具時,也是這樣?!?/p>
“不只是像?!卑O搖頭,“是同樣的氣息。我能感覺到,他們的靈力來自同一個源頭。要么是兄弟,要么是父子?!?/p>
蘇弦點頭:“你說對了。當年背叛骨尊的八大域主沒死。他們傳下血脈,一代代培養(yǎng)繼承人。幽冥使不是工具,是第九代‘持鑰人’。玄明子、敖烈也一樣。他們不是偶然出現(xiàn)的敵人,是整個計劃的一部分?!?/p>
陳默想起黑市拍賣會上,血羅剎胸前的玉牌——和玄明子戒指上的紋路一模一樣。
還有丹閣地火室里,玄明子發(fā)瘋時念的咒語。那不是宗門秘術,是獻祭儀式的開頭。
一切都串起來了。
他們不是在阻止飛升。
他們在等一個足夠強的人,能承受天梯碎片的力量,重新打開那條被封住的路。
而他自己,就是最合適的人選。
“那八骨將……”他問。
“不是叛徒?!碧K弦說,“是封印者。他們自愿犧牲,把自己的骨頭插進天梯殘骸里,鎮(zhèn)壓邪氣。后來被域主改了記憶,成了傀儡。我也是其中之一。”
他低頭看著手里的手札:“這本冊子,是骨尊留下的警告。他知道這些人會回來。所以他留下兩條路——一條是斷路,一條是新路?!?/p>
“哪條是新路?”
“你現(xiàn)在走的這條?!?/p>
陳默不說話。
他想起枯河村的月蝕夜,村民拿石頭砸他,罵他是災星;想起幽泉谷里,罪仙把《玄骨煉天訣》塞給他時說的話:“疼不可怕,怕的是忘了為什么疼。”
原來從那時起,他就已經(jīng)被選中了。
阿漁扶著墻站起來,腿還在抖:“我們現(xiàn)在怎么辦?繼續(xù)往前,還是回頭?”
“不能回頭。”蘇弦說,“石碑已經(jīng)碎了,手札出現(xiàn)了,域主一定會知道。我們不動,他們也會殺進來?!?/p>
陳默低頭看手里的手札。封面還在發(fā)光,但節(jié)奏變了,一會兒快一會兒慢,像心跳。
他明白了。
這不是記錄。
這是警報。
手札本身就是陣眼,一旦啟動,就會通知所有域主的血脈。
“他們很快就會找到我們?!彼f。
蘇弦點頭:“所以接下來,每一步都不能錯。你要選——是走他們安排好的命祭之路,還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