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默抬頭看,左眼突然劇痛。
骨紋在眼里轉(zhuǎn),腦袋像被刀割。耳邊全是聲音——哭的,笑的,喊的,都是恨意。
他明白了。
八荒血祭陣,啟動了。
這不是普通的攻擊。整個宗門的地脈變成了祭壇。所有死掉的弟子,所有流過的血,都被拿去養(yǎng)邪尊。
他忍著頭痛,用焚天骨獄的感覺探進(jìn)地底。果然,每個失控的弟子體內(nèi)都有細(xì)細(xì)的血線,順著脊椎連到地底,通向一個中心點。
那是控魂經(jīng)絡(luò)。
玄明子雖然死了,他的身體還在地火層里,成了邪尊降臨的媒介。
陳默看向主峰,看見血月中間的空間裂開了。
一只巨大的豎眼慢慢睜開,盯著他。
邪尊。
“游戲開始了。”
聲音直接在他腦子里響起,像刮骨頭。百里內(nèi)的空氣都在抖。
陳默沒動。
他知道,現(xiàn)在不能退,也不能逃。
蘇弦還在他懷里,呼吸很輕。她的手還緊緊抓著八骨戒。金光罩剛才被打了一下,忽明忽暗,快不行了。
更多弟子沖過來。
周子川出現(xiàn)了,臉上全是縫線,嘴裂到耳朵,眼睛發(fā)紫。趙三跟在后面,脖子歪著,手里拿著一把生銹的短刀。
他們走得很慢,但從不停下,一步一步靠近。
陳默把最后一點靈氣注入鐵鏈,再順著鐵鏈接到八骨戒。戒指輕輕顫了一下,金光罩重新亮了,比之前更穩(wěn)。
他低聲說:“再撐一會兒……就一會兒……”
其實他知道,這話不是說給蘇弦聽的。
是說給自己聽的。
他背靠劍匣,抱緊蘇弦。右手完全麻了,左臂的黑氣爬上脖子,半邊臉也僵了。
可他的眼睛還睜著。
看著滿山遍野的紫眼。
看著天上的巨眼。
他抬起左手,把鐵鏈尖對準(zhǔn)血月里的那只眼睛。
沒說話。
但眼神很清楚。
你要她,就得先殺了我。